江幼渔把刚喝下的咖啡全都吐出来,还带着一些血丝。
她看着那血丝呆愣了片刻,然后默默漱口,用手捧起清水,将水池冲洗干净。
最近,吐得越来越频繁了,管家大叔也发现了,担心她是喝酒把胃喝坏了,劝她尽早去医院查一查,小病早发现,很快就能治好,拖着变成大病,就麻烦了。
今天又吐了血,江幼渔觉得自己是该去医院看看了。
次日一早,江幼渔没有吃早饭就去了医院。
抽血化验加b超,一通检查下来,找到了呕吐的原因。
回到车里,她没有立即发动汽车,再次看了看那些化验结果,感觉很茫然,很不真实,还有点想笑。
好不容易自己要出国留学,从他身边逃走了。
好不容易他要娶美娇妻,不再纠缠她了。
结果又搞了这么一出。
老天爷是真的很喜欢和她开玩笑。
医生说她得尽快做手术,拖得越久,越危险。
江幼渔也想尽快,但她不想让司徒寒知道自己的情况,免得两人纠纠缠缠,没完没了。
她把化验单收进包里,决定一切等到自己生日之后再说。
否则,现在做手术,生日宴大概就得取消了。
司徒寒那么变态,肯定能调查出原因。
从这天之后,江幼渔很注意在管家和佣人们面前掩藏自己的异样,倒也没有人察觉出什么。
关于司徒寒的消息,江幼渔也尽可能地选择了屏蔽。
平日里有空就画画,画不下去的时候,就戴着耳机听音乐。
耳机打开降噪模式,除非大声在她耳边说话,否则同在一间屋子里,也听不到对方讲话。
白天总是好过的,夜晚就显得格外艰难。
失眠一直困扰着她,倒是通过吃药改善了这个问题,可又开始被噩梦困扰。
七零八落的梦里,没有一场梦是轻松快乐的,接连好几天都梦到被不同的人质问,为什么死的不是她,而是一个无辜的小生命。
这种梦做多了,醒着的时候,脑袋里也会时不时冒出这么一句。
做什么都打不起精神,也不觉得未来会变好,还总是想到死,某一天早上醒来时,江幼渔甚至莫名哭了起来。
她意识到自己不对劲了,这是抑郁症的表现。
想到自己每天吃的药,其中一项副作用就是导致抑郁。
江幼渔把那一整瓶全都丢进了垃圾桶。
然而到了晚上,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的时候,她的意志力又迅速瓦解。
最终,她掀开被子下了床,走到洗手间垃圾桶前,像瘾君子一样,颤抖着双手把那瓶药找了回来。
这次,她甚至比平时还多吃了一粒。
虽然有点冒险,但效果显著,江幼渔几乎秒睡。
她第二天差点没能起来床,是一个女佣人每天下午例行来她房间收垃圾,才把她叫醒。
江幼渔意识到,自己长期吃药的另一个副作用出现了,那就是对药物的依赖性。
她吃安眠药次数太多,已经达到了成瘾剂量。
近来江幼渔自认为已经调整好了状态,毕竟司徒寒一走,她自由了,轻松了,自然是更好了。
但这些药物的副作用,叫醒了她。
司徒寒走后的每一天,她看起来每天画画,按时睡觉,情绪稳定。
但她知道,自己从来没有变得更好,甚至更糟糕了。
她因无法专注,连一幅画都没完成,安眠药的剂量倒是越来越大了。
为什么会这样?
到底是药物的作用,还是心魔作祟?
心魔,又是从哪里来的?
他一句,你生日的时候,也许会给你带个小婶婶回来,江幼渔就不知道怎么的乱了心。
以至于,越接近自己的生日,失眠和噩梦就越严重,就像有人在无形中扼住了她的喉咙,让她只想逃离。
最后,江幼渔真的逃了。
当然,这次和上次不一样,这次她直接跟司徒寒发了消息,告诉他:“我去江城找小柒了。”
司徒寒也不像之前那么神经过敏,他只回了一个字:“好。”
江幼渔把手机丢到副驾驶位子上,一脚油门恨不得踩到底,开着她的超跑驶离了半岛,朝着南城机场驶去。
两个小时的飞行时间,当天下午两点,她已抵达江城,直接打车去了小柒的学校,并在路上跟小柒提前打了招呼。
又一个小时后,她已来到了小柒上课的教室外。
考试周前夕,平日里不怎么见得到的学生,都出现了,教室爆满。
一下课,乌央乌央一群人涌出来。
有课的去赶下一堂课,没课的去自习室或者回宿舍抱佛脚。
林小柒随着人群出来,远远就看到了自己的小姐妹江幼渔。
“小鱼儿!”
江幼渔朝她看过来。
两人远远一招手,快步朝着对方走去。
几天不见,两人都肉眼可见的憔悴了。
江幼渔问小柒是为何,小柒一脸苦涩,说还不是因为快考试了,熬夜补习,补的。
江幼渔便说,不行就找个班里学习好的同学,让人家给帮帮忙,讲讲重点。
林小柒面上一红:“那倒不用,霍聿森帮我补课来着。”
江幼渔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那我就知道你为什么这么憔悴了。”
小柒红着脸拍了下她肩膀,却也没有否认。
可不是么,自打从南城回来,某人夜夜主动为她补习功课。
先在书房补,再回房间补。
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学习了她那些科目,反正讲的跟老师讲得大致一样。
时间紧任务重,他只划重点,不抠细节,倒真的很能帮上小柒。
就算天生聪明,是个学霸,也不能这么开挂吧?
林小柒问他怎么回事,他还挺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