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意娆被萧承殷气走之后,必定是回家诉苦去了。
元绫芷怀疑她跟家人告状的时候添油加醋了,因为她从左家俩兄弟嘴里听见一句:“萧承殷打左意娆了。”
萧承殷听见这句话,差点把刚想咽下去的水都吐出来。
左意娆擂在闻心卓胸口上的淤青那么一大块儿,他都还没说什么……
“没有的事,”元绫芷看见萧承殷跟左家两个兄弟回话:“我说什么都不可能动手的,左意娆当时可能是气糊涂了。”
看着萧承殷那么坚定,左家两兄弟不约而同地相互看了眼对方。
好像是被自己妹妹说的话洗脑一般,左意清语气中满是狐疑:“你确定?”
这个元绫芷可以作证,萧承殷是真的不动手。
就她干的那些事——从被抓到现在,萧承殷也没跟她动过一回手。
他做很多事,总给人一种就算是世界末日来了也会无动于衷的冷静。
“确实是这样,”萧承般说得坦然,将两手一瘫:“你也知道我这个人,动过手?或者可以让左意娆亲自过来,给你门指我在她哪儿动手了。”
他说得不留情面,让元绫芷能感受到坐在萧承殷前面的左意盛动了一下,脸上明显露出不快。
而坐在左意盛旁边的左意清倒显得很稳重。
在元绫芷以为不会有事发生的时候,却没想到左意盛一巴掌响亮地拍上面前的茶几:
“萧承殷你怎么回事?把我妹气哭了连道歉的意思都没有?”
元绫芷希望他们打起来。
因为在她看来萧承般跟本没办法作出解释。
一边是王室加法庭授予他对自己的的严密监管权,一边又是左家要他在跟左意娆相处地一个月中守身如玉。
放到任何情况下,只要双方一解释就没事了。
但偏偏至室那边要萧家对这些事情保密,那就难办了。
萧承殷毕竟是外人眼里不占理儿的,只能抱着三言两语把他们打发走的希望说:“当时左意娆走得太快了,没拦往她,等再次见她的时候,我经她道歉行吗?”
着着萧承殷那么平淡,左意盛似乎感觉自己的铁拳打在绵花上:“要早知道是这个样子,我们左家就不会同意了!”
旁边坐着的左意清神情松动,去拉去意盛的手臂,还低声跟他说坐下。
萧承殷似乎被左意盛那毛燥的火气点着了,抬眼看了左意盛一会,说:“就算你早知道,你们也得把左意娆送过来。”
左意盛脸上向那愤怒的表情转瞬僵住,在慢慢消化萧承殷说的话后,交转为惊愕和愤怒复杂交叠的状态:“你怎么敢这么说我妹妹?!你怎么敢的?!哥!你拦我做什么?!我今天就打他一顿,也算出口恶气!”
但是左意清是个顾全大局的人。
“这件事也有王室那边有意牵线,如果把事闹大,你想过怎么收场吗?”
“可是左意娆她——”
左意盛说的话,被左意清一个眼神止住了。
就连偷偷竖起耳朵听的元绫芷都怔住了。
王室牵线?
王室明知道萧承殷这边的情况,还主动给萧承殷塞出身望族的女性,让左家还有萧家无法拒绝。
那这样的话,就只有一种可能。
那就是帝王术。
王室不会让这几个大族之间太过于割裂,也不会让这几个大族太过团结。
毕竟二十年之前,就有几个出身望族的青年因为太过于团结,跟各种富商勾结,进行推翻王权的革命。
也就是那时候,第一次建立议院,分了王室一半的权力。
王室当然害怕二十年前的革命重演,就一直专注于在几个望族之间搞点不大不小的摩擦。
在元绫芷看来,能二十年一直保持那种不上不下的程度,那也算是比较厉害了。
“这样吧,我信你的话,但是呢,毕竟是有些硬性条件,”左意清在把左意盛重新按到位置上的时候,跟萧承殷说:“这也是不可避免的——虽然说你跟我妹和平相处有点天方夜谭,但是我只有一点,你不能让意娆受太大的委屈。”
元绫芷偷偷看着左意清对萧承殷说话,感觉左意清是知道她存在的前因后果的。
“这当然了,我书房里还放着一大块儿的檀香木,我叫人看过了,质地很好,品相也很漂亮,改天左意娆什么时候来,想做成什么做什么。”
檀香木算是有价无市的东西,可与黄金白银论价。
萧承殷也是有本事弄到。
元绫芷蹲在阁楼与楼下相接的楼梯处,阴影隐没了她。
“确实,意娆很喜欢檀木一类的东西,但是她都一点都学不会那种安稳的性格,又急又燥。”
“……”
元绫芷看见萧承殷没有回话。
“很大一部分也是因为家里的原因,我们家就这么一个女孩儿,做事非得顺着她的意思那才好,也是给惯坏了——那还请你多担待了。”
左意清很会说,绕了一圈,还是要求萧承殷让着左意娆。
元绫芷看着萧承殷送走左家兄弟之后,才看到萧承殷转头一脸心不在焉的样子。
但是在他看到自己之后,眼神似乎多了点鲜艳的颜色。
但是又很快被他自己压下去了。
“谁允许你出来的?”
元绫芷一脸无辜地看着他,又转向没有掩门的阁楼,朝那个方向努努嘴。
“那个地方还没收拾干净,我要跟那些东西过夜?”
萧承殷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映入眼帘的是今天下午被左意娆掀翻的汤菜,现在还散发出一大股味道。
元绫芷看见他转过头,然后皱起眉头,显然是被那种味道熏到了。
“走吧,今天晚上先别住阁楼了。”
“啊?”元绫芷还没来得及从地上站起来,就听见萧承殷已经在她面前转身离去的声音:“那我睡那儿啊?”
“跟你一起?”元绫芷看他不应,便又高声补充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