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穿的衣服甚至还结着冰,萧承殷要继续穿在身上,那么全身很难暖和上来。
等洞里的热气积蓄起来之后,元绫芷脱下外衣放到一边,然后把萧承殷身上湿哒哒的衣服扒下来。
说起来,元绫芷现在做这些事甚至能做到脸不红心不跳。
毕竟萧承殷这个样子,她可太熟悉了。
在被抓捕回萧承殷身边后,元绫芷被他关在宅子里,白天见不到人,晚上就能看见腰间只搭着一条浴巾的他。
往往那个时候,元绫芷就觉得这种晚上,自己就别想着睡觉了。
问题是当时她还很气急败坏,朝萧承殷那边扔东西,不许他靠近自己。
“滚出去,你穿好衣服再出来!”
整的好像她才是说话顶用的那个。
然而萧承殷自始至终都是个实干派,到最后连腰间的浴巾都扔了,高大的身躯挂着从浴室里带出的水气把她摁倒。
元绫芷登时就不吭声了。
“……”
现在看着做起事来蔫坏的人,元绫芷朝他的大腿处锤了一拳。
或许是她用的力气太大的缘故,萧承殷躺在地上,鼻腔里闷哼出声,但是仍然没有醒过来。
元绫芷收回手,将褪下来的裤子扔到一边,落在地上的时候,元绫芷听到裤子纤维里结着的冰碴咔咔作响。
然后她又拉过自己的大衣,抖了抖上面的灰,盖在萧承殷的腿上。
大衣被元绫芷提前放在篝火一边,拿在手里暖暖的,像是晒了一下午的太阳。
当元绫芷继续把他的湿衣服从萧承殷身上褪下来的时候,过程颇为费力。
那一颗颗扣子跟衣服的布料冻在一起,元绫芷硬生生用手里的暖意捂化之后才解开。
当终于把最后一层的衣服解开后,元绫芷想把自己的衣服盖在上面,却在目光不经意地向下移的时候愣住了。
薄薄一层肌肉覆在萧成殷的腹部,本来应该平滑和带着那种没有瑕疵的力量感,却因为狰狞的疤痕挂在上面显得特别煞风景。
元绫芷将指腹摩挲了一下那些可怖的伤疤,发现那些位置,就是她曾经捅在萧承殷腹部的地方。
她那时候被荆文的死蒙蔽了心智,手里拿着刀子就潜进萧无烨的房间处,却没想到躺在萧无烨床上的竟然是萧承殷。
当她发现的时候已经晚了,自己捅萧承殷的那些伤口已经血流如注。
……
元绫芷坐在地上,耳边只听见一边的篝火在火苗的燃烧下噼啪作响。
她缓了一会儿,将最后一件干燥的衣服给萧承殷盖在身上,自己转头将刚刚脱下来的湿冷衣物托在手里,放在火上烘干。
元绫芷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看着面前的篝火,她只感觉到无助。
回头看看还在昏迷的萧承殷,昏暗的火光将他的面容勾勒得比平常要柔和很多,取暖了半天,刚从冰河里被打捞起后表现出的血红面色,此时消退成虚弱的苍白,半干的发丝上面还带着些许冰碴。
元绫芷将手里衣服放下,默默地伸手用手背碰了碰他的脸颊。
触感那么真切,触碰到的肌肤都重新有了人的体温。
这让元绫芷想起之前在帝都的那五年,萧承殷经常拉着她的手触碰他自己的脸侧。
每到那时候,她总是表现得很羞郝,说怎么可以这样。
“怎么不能这样?”萧承殷反倒将她的手越握越紧,眼中蓄着一浪高过一浪的、不曾在眼中流露过的柔和。
有一次元绫芷还刚跟罗霖译他们交换了消息,萧承殷就过来了。
她看着萧承殷,只觉得越来越心虚。
“好了……”
元绫芷干脆很强硬地把手抽出来,还把身子转过去,背对着萧承殷。
当时元绫芷以为这种事情很寻常。
人总在拥有的时候才会肆无忌惮,当东窗事发后,萧承殷连正眼都不曾瞧过她。
对于那被抓捕审判后的记忆里,除了那几件大事,元绫芷也记得一些对旁人来说看似无关紧要却对自己却有着重大影响的东西。
大到一个动作一条无理的规则,小到一个眼神一声轻嗤。
每次元绫芷从床上迎接新的一天的到来,要么看见萧承殷在卧室的镜子里整理仪容,搭理都不带搭理她一下的;要么不见萧承殷的身影,窗外日上三竿。
身体每每动一下,都像被扔到转动的齿轮里,剧痛无比。
但这些对于元绫芷来说不算什么,但是萧承殷的无视和鄙夷才最是诛心。
她知道那是她的报应,但还是忍不住贱兮兮地回想曾经那点甜蜜日子,就算那建立在欺骗的基础之上。
即使是现在,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元绫芷也总想到之前在帝都跟萧承殷的一点一滴。
尤其是知道自己被罗霖译利用之后,那种汹涌的愧疚带着莫名的思念时时激荡在她的心口。
晚上,元绫芷睡不着觉,就坐在篝火旁边,翻来覆去地将萧承殷湿透的衣服烘干。
在环顾四周的时候,她看到散落在旁边的光脑——那个透露萧承殷那些东西的地理位置的光脑。
元绫芷将手里烘得已经干巴的大衣盖在萧承殷身上,稍微侧身将那个光脑拿在手里。
元绫芷打开荧屏,发现自己之前发的那个消息还在主界面无法删除,便有些无措。
如果等萧承殷清醒之后,他看到那上面有自己主动跟他发的消息,会是什么反应呢?
元绫芷怕他转头把自己送回帝都,于是手忙脚乱的想把上面的信息删除。
但萧承殷上面有密码,元绫芷根本就打不开他的光脑,更别提什么删掉里面的消息内容了。
她什么办法都试过了,扫了萧承殷的脸,拉着萧承殷的手指打算指纹解锁,都不顶用。
最后还是回到那个数字密码那里了。
元绫芷看着那些数字,觉得自己一点一点试到黎明都不一定能解开它。
她想破了头,试了萧承殷他自己的生日,甚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