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棠暗自懊悔啊,她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好端端的,她干嘛那样说呢?
初棠恨不得时间能够倒回到之前,她一定让自己闭嘴。
“那个……瑾琰啊,其实我刚刚只是为了不让你担心才会这样说的,其实,其实我确实是累了。”
“真的吗?棠棠?”
初棠郑重点头,“真的真的,当然是真的。”
见她点头如捣蒜,司徒瑾琰于心不忍。
饶是他舍不得就这样放过初棠,却也不得不顾及着初棠的身体和意愿。
“那好,既然你累,那我们今晚好好歇息,这些事情,容后再提。”
“好啊好啊。”初棠主动挽起司徒瑾琰的胳膊,“瑾琰,太好了,你愿意听从我的意思。”
“这是当然。”
他的眼眸温柔如水,眼中倒映着的都是初棠的容颜。
走出了库房之后,司徒瑾琰便拉着初棠一块儿上了轿辇,宫人抬着轿辇便走。
初棠惊讶万分,“你是何时让人准备轿辇的啊?”
“就在我们刚进去不久的时候,我就猜到你会逛许久,离开库房指定是累坏了,便叫人提前准备了,果不其然,这会儿轿辇派上了用场。”
“你想得果然周到。”
初棠靠着司徒瑾琰的肩,目光望向外面的景色,心底别提有多满足了。
“瑾琰。”
“怎么了?我在。”
初棠却没有说话,她就是突然想叫一下他罢了,他还在她的身边,如此,甚好。
——
阴森冰冷的牢房中,几只老鼠发出声响。
她背靠着冰冷的墙壁,周遭都是草垛和灰尘,破烂的桌子和椅子。
施华桐崩溃地看着这一幕,她双手抱头,忍不住嘶喊起来。
不多时,一个面色不善的狱卒走了过来。
“喊什么呢你?真是晦气,不知道昨儿个皇帝和皇后娘娘刚刚大婚吗?”
施华桐一愣,抬起她那脏污的脸看向狱卒,“你刚刚说,皇上已经大婚了?”
“是啊,就在昨日,你若是安分守己一些,没准皇上下令大赦天下的时候你还有出去的希望呢,再吵吵嚷嚷,当心别想踏出牢房一步。”
施华桐还是瞪着双眼问道,“等等,你别走,你先别走。”
那狱卒都走了两步了,只能又不耐烦地折返回来。
“干什么呢?喊我做什么?”
“我问你,皇上娶的皇后是谁?她是谁?”
狱卒当即冷笑道,“也不知道你是从何而来的,竟然连皇后娘娘是谁都不知道,实话告诉你,皇后娘娘便是忠武将军府的千金小姐蔺卿棠。”
施华桐顿时失神,手无力地落了下去。
那狱卒已经转身不留情面地离开了。
施华桐身子哆嗦,“怎么,怎么会是她……她竟然,真的成了大凌的皇后……”
她不甘心,也很嫉恨,凭什么成为大凌皇后的人不是她而是初棠呢?
初棠凭什么!
一想到自己终究还是没能阻止初棠成为大凌的皇后,施华桐便愤懑不已。
她已经身处牢狱之中了,只需要初棠一句话,她就会死。
她该怎么办?她还能怎么办?
万念俱灰之时,施华桐却突然听见了其他的声音,她转头看去,顿时欣喜若狂。
能够帮她的人来了!
叶商澧老泪纵横,难过地看着施华桐,“清桐,我的清桐啊,你怎么会被关在此处呢?”
想起入京那日发生的一切,施华桐便又不打算再提。
“爹,爹,你来了,太好了,你终于来了,我在这牢狱之中吃不好睡不好,整日最惦记的就是爹了,能够再看见爹,我便很是高兴。”
叶商澧隔着栅栏握住施华桐的手,“清桐啊,你别怕,你先别急,爹会想法子的,爹一定会救你出来的。”
施华桐装出可怜的样子,努力挤出了几滴泪。
“爹……我相信爹会救我出来的,爹,你快些想法子吧,我就快支撑不住了。”
“好,好,清桐啊,爹这就回去想法子。”
看着自己素来清丽的女儿如今沦为了阶下囚,变成了眼前这样蓬头垢面的样子,叶商澧的心何尝不在滴血。
但牢房不能久留,他花了些银子打点才得以进来看女儿一面,眼下时候到了,他也只能先走。
临走之前,他还不忘安慰施华桐。
“清桐,你千万莫怕,爹定会将你救出来的。”
“爹,我等你。”
施华桐望着叶商澧远去的背影十分不安,也不知道叶商澧到底能不能将她救出去。
但眼下,她唯一能够倚靠的便只有叶商澧,无论如何,她也只能暂且在心底期盼叶商澧真的能够将她救出去。
叶商澧离开牢房心急如焚,他其实知道救女儿出来的希望不大,但无论如何,他都要先给施华桐一点希望,让她不至于绝望。
他听说是皇上下旨将施华桐关起来的,那除非皇上再度下旨放她出来,否则谁也救不了她。
这么一想,叶商澧的眼神越发坚定。
他,要见到皇上。
但是,因着和初棠大婚的缘故,这些时日司徒瑾琰都是不上朝的,甚至政事都是官员写了奏折让人递到司徒瑾琰的面前。
要想见到司徒瑾琰,只能熬过这几日才行。
在司徒瑾琰和初棠度过甜蜜如胶似漆的日子时,叶商澧和施华桐无疑很煎熬。
好在,转眼几日过去,叶商澧终于等到了能够面见司徒瑾琰的机会。
御书房中,叶商澧规矩地站在下首,张口就是恳求司徒瑾琰能够下旨释放他的女儿,让施华桐得以从牢狱中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