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又是一次碰杯。
乔卓逸的目光紧紧地盯着凌婳,直到如愿以偿地看见她把酒咽了下去。
“你不喝吗?”凌婳望着他。
“喝,当然喝。”他爽快地举起酒杯,将里面的酒水一饮而尽。
而凌婳的目光冷了一瞬,在他仰头的瞬间,将酒吐在了自己的袖子里。
乔卓逸开始耐心等待药效发作。
但是直到一整个酒瓶都空了,凌婳的意识依旧清醒。而乔卓逸醉倒在了地上。
他睁着眼睛仰头盯着天花板,感觉凌婳一下子变成了好几个人。
凌婳见他已经上头,拿腿轻轻踢了踢他,缓缓道:“杀死你那个室友的凶手可算是抓着了,听说是你们寝室的方晓晨。”
“宝贝,你和杀人犯一个寝室,害不害怕啊?”
“我会怕他?”乔卓逸打了个酒嗝,不屑道:“那个穷光蛋。”
“连自己被嫁祸了都不知道,蠢货。”
“!”
凌婳心神一动,面上却仿佛没有听见他的话,继续不紧不慢道:“怎么说?”
乔卓逸却闭了闭眼,像是要睡了。
“不管怎么说,慕轻凡也是和你朝夕相处的室友,他死了,你心里一定也不太好受吧?”
“我怎么会不太好受?”乔卓逸睁开了眼,眼神迷离,“那小子就是我杀的。”
凌婳朝着柜子的方向望了一眼,继续诱导:“那他一定是做了让你不舒服的事情,你才会杀他吧?”
乔卓逸冷冷地笑了一声,“你是不知道,我对那小子有多失望。”
“一开始他装出一副好脾气的样子来欺骗我,让我和他做朋友。”
“他们家穷的要死,我也没介意,还是答应了他。有时候偶尔还赏他几个钱回去孝敬他那老不死的爷爷奶奶。”
“……”凌婳诱导道:“既然你对他那么好,那他是怎么对你呢?”
不知道是因为酒,还是情绪激动,乔卓逸的脸变得更红了,“前段时间我约这小子出去玩,他居然敢拒绝我,还放我鸽子。我去找他讨说法,他不但不跟我低头,还说那天是他爷爷的葬礼,他去不了。”
乔卓逸锤了一拳地毯,“笑话,他爷爷都死了,一个死人能有我这个活人重要吗?”
凌婳看着远方,不知道在想什么,嘴里附和道:“是啊,也太不像话了。”
“我对他那么好,把他当兄弟,他居然这么对我……我去找他理论,他还冲我放狠话,说后悔了,要跟我断绝关系,娘了个吧唧的狗畜生……”
“……”
“你这是什么话!”慕轻凡怒道。
乔卓逸也怒了,“你放我鸽子老子还没发脾气,你倒还先摆上谱了,竟然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
“我说错了吗?”他大声道:“你爷爷都死了,可我还是个大活人呢!你怎么这么自私,只想着自己!”
“我只想着自己?”慕轻凡被他气得一个倒仰,“我要是只想着自己就不会和你这种人做朋友了!”
“你什么意思?”乔卓逸冷道。
慕轻凡被气得丧失了理智,一直压在心里的话脱口而出,“要不是看你在寝室一个人,没有朋友,我才不会主动跟你说话!”
“我当时真该听方晓晨的话,离你远远的!”
“……”
“所以你就杀了他?”凌婳的声音带上了几分寒意。
“没错。”乔卓逸道:“要不是他说那些伤人自尊的话,老子怎么会不小心把他给杀了……害得老子心惊胆战的还要应付警察,老子还为他掉了几滴眼泪呢。”
……凌婳嘲讽道:“你真善良。”
“不过你好厉害呀,杀了人还能摆脱嫌疑,后来你是怎么想到让方晓晨来替你背这个锅的呢?”
乔卓逸得意地“哼哼”两声,“他不是说‘早知道就听方晓晨的话’吗?”
“妈的把老子当什么垃圾蚷虫吗?”
“哼,既然这样,老子就偏要让方晓晨来替我背这个黑锅。”
“我拿自己的美工刀捅的他,然后把刀扔了。方晓晨睡着后,我打开他的柜子,拿出他的那把美工刀,让他握住留下指纹,再扔到那个埋人的坑里。”
“这小子缺钱的很,我把慕轻凡那串玉石项链从他脖子上拿下来,再扔进方晓晨的柜子里……”
“警察肯定以为他是因为缺钱……嗝儿……缺钱才拿了慕轻凡的项链,然后被他发现,就把人杀了。”
他眼神迷蒙地看着天花板,上面仿佛出现了慕轻凡、方晓晨,还有警察的身影,“你们这帮蠢货……哈哈哈……都被老子骗了……”
凌婳沉着脸,“你把自己那把美工刀扔到了哪里?”
“不知道。”听着凌婳源源不断的问题,乔卓逸感到烦躁,“不、不陪我上.床,贱女人,装什么……”
“我知道你们没了男人就不行……”
接下来就再也问不出什么了。
凌婳看着摆在柜子那的针孔摄像头,陷入了沉思。
乔卓逸最后没有袒露那把作为凶器的美工刀的去向,而酒醉后说出的话不能当作证据,那么是不是得想别的办法了……
这时手机嗡嗡地震了两下。
凌婳看了眼屏幕。
一个备注为“长得好看的神经病”的人向她发来两条信息——
“鱼炖的怎么样了?”
“需要帮忙吗?”
这是她和李砚尘商量的暗号,分别意味着——“套话顺利吗?”“有没有遇到危险,需不需要帮忙?”
凌婳看了眼地毯上一醉不醒的乔卓逸,想了想,打了几个字,发送。
【凌婳:鱼放一晚,明天再炖更好。】
【长得好看的神经病:?】
【凌婳:也许明天菜刀的快递会到。】
【凌婳:鱼卵在门口,接收一下。另外需要醒酒药和蚯蚓。】
“菜刀”指的是凶器,而“鱼卵”和“蚯蚓”则分别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