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岚拿着英语作业回到座位,淘小凡震惊地看着左上角的名字:「这样真的没事吗?」
「奥,这个啊。」蓝岚把姜玟浩的名字撕了下来,用自己的艺术签名,重新写上了「蓝岚」二字。
写完名字,蓝岚挑衅地回头望了一眼姚月棠,姚月棠果然正瞪着眼睛看她,把手里的纸揉成了一团。
本该5班的英语课,调成了6班。看着英语老师走进6班,蓝岚心想这下有好戏看了。
只听隔壁的英语老师大吼着问,谁没交作业?
接着,英语老师啪的一声把教案扔在了讲台上:「没交作业的站起来。」
隔了一会:「学年30名以后坐下。姜玟浩,回头看!」
半分钟后,姜玟浩拿着一本数学题站在走廊,蓝岚从后窗里和姜玟浩来了个对视。唰唰唰,姜玟浩举起一张纸,上面写着「下课别走」。
一整节课的时间,姜玟浩站在走廊里做着题,引得5班的女生偷偷交流:
「姜玟浩也会不写作业吗?」
「好像头一次,难怪老师那么生气。」
「你们说,姜玟浩是不是因为晚上在夜笙唱得太晚,所以没写英语作业?」
蓝岚看着姜玟浩憋屈的样子,表情更加得意。
终于熬到了下课,蓝岚凑到姜玟浩的身边,姜玟浩正转着酸痛的肩膀,她递给了姜玟浩一个纸条。
「表白信?」姜玟浩举着问蓝岚,表情尽是不屑。打开一看,是英语卷左上角自己的名字。
姜玟浩的表情瞬间石化,得意的笑容停在脸上,随即,他伸出了腿。
只见蓝岚猝不及防地,摔了个狗吃屎。因为她穿的是牛仔短裤,这一下,摔得结结实实。
「真摔了?你怎么这么笨啊。」姜玟浩伸手去扶,却被出来的崔贺贤抢先了一步。
崔贺贤关切地看着蓝岚的膝盖,膝盖已泛红,蓝岚喊痛。他忙把蓝岚扶了起来,满是责备地问姜玟浩,至不至于这样对女孩子。
崔贺贤扶着蓝岚去了医务室。
姜玟浩想解释什么,黎璟辰笑姜玟浩:「你真的是遇到对手了,头一次看你被人拿捏。」
医务室里,医生简单清理了一下蓝岚膝盖的伤口,还好没有流血,只是轻微破皮。
「谢谢你,」蓝岚打量着眼前这个刘海偏分的崔贺贤,和经纪人崔贺贤还真是截然不同。这个世界的崔贺贤嘴唇淡红,笑起来还会有小小虎牙,一点不似那个凶神恶煞的资本家。
「浩不是故意的,」崔贺贤把校医给的消毒纱布递给蓝岚,「我替他向你道歉。」
「那道歉的话,是不是得有点诚意?」蓝岚坏笑,两个梨涡看起来人畜无害。
「你要干什么?」崔贺贤不自觉得吞了下口水。
「今天送我回家,腿坏了,不能骑车。」说完,蓝岚晃了晃她细瘦的腿。
一放学,蓝岚在崔贺贤的搀扶下,钻进他的车。姚月棠恰好经过车前,鄙夷地扫了一眼蓝岚,敲了敲车窗:「早上姜玟浩,晚上崔贺贤,这是承认自己脚踏两条船了吗?」
蓝岚闭着眼,头靠在车枕上:「得是有多不挑食才会喜欢姜玟浩啊。」
一睁眼,姜玟浩正站在车边。
「那我得谢谢你挑食,还好没看上我,不然你刷起鞋来,我还得心疼。」姜玟浩冷冷丢下一句。
见姜玟浩离开,姚月棠赶紧黏上去。
一路上崔贺贤有意无意得打量着蓝岚,蓝岚丝毫没注意到他的目光。这是第一次,蓝岚坐在他的车里,他们独处在一个空间里,就像情侣在约会一样。
换做以前他想都不敢想,也不知道今天她是怎么了。
车停在了一栋老破小门口。蓝兰家里的情况确实不容乐观,映入眼帘的是一个铁皮棚子,蓝兰家就在一楼,棚子下面堆着的,是用来出摊的米面粮油,还有糊了油的煤气罐,油炸锅和漏勺倒是洗得干干净净。
蓝兰妈恰好就在棚子里准备明早出摊的食材,见到崔贺贤来了,把手在围裙上抹了抹,走到车前:「你怎么这个时候来了,平时不都早上来的?」
崔贺贤下车,给蓝岚拉开车门:「阿姨,我带蓝兰回来,不是来买油炸糕的。」
蓝岚下车看到这个世界的妈妈,强忍着眼泪。妈妈的手粗糙还有细小皲裂,正把手上油污努力地抹到粗布围裙上。脸上因为长时间被油烟热气侵蚀,早已出现与同龄人不相干的细纹,皮肤上也挂着一层油污,衬得肤色泛红,一点不似蓝岚一般白嫩。
7岁那年,蓝岚永远失去了爸爸和妈妈。听警察说,是绑匪逼着他们跳楼,两个绑匪在逃跑的路上,为了分散警察的注意力,把蓝岚扔下了车。蓝岚顺着公路围栏下的空隙,滚下山坡,她浑身是血,失血的寒冷让她逐渐意识模糊。若不是那个男孩守着她到救援车赶来,蓝岚可能早已一命呜呼。
蓝岚因为受到过度惊吓,事后醒来完全不记得被绑架的细节,记忆里的妈妈也永远定格在了30岁。
原来妈妈长大了是这样啊。蓝岚笑得好开心,一下没憋住眼泪,又哭又笑地紧紧抱住了妈妈。妈妈则推开蓝岚,因为自己正穿着干活的围裙,让她别弄脏了衣服。
「谢谢啊孩子,明天早上来,阿姨油炸糕不收你钱。」蓝兰妈冲着崔贺贤招招手,崔贺贤笑了一下开车离开。
蓝兰妈偷偷笑,抹掉了蓝岚的眼泪:「诶呦诶呦,哭什么呢。你这个同学是不是喜欢你啊,他每天早上特意来我这里,就为了吃一口现炸的油炸糕。」
蓝岚破涕而笑:「妈,你又开玩笑了。」
蓝岚踏进家中,六十多平的房子里,陈设老旧,但是被打理得干干净净。地上木地板略微有些浮翘,踩在上面吱吱地响。蓝兰的房间里,粉白花的粗布窗帘随风飘着。一张木桌上,摆着一盏小台灯,还有一大堆教材和作业。
台灯下,是一本日记,还有一张全家福。
蓝岚拿起那张全家福,摸着照片上蓝兰的脸。相比自己,蓝兰的脸上是如此阳光明媚,幸福的感觉扑面而来。
一滴泪打在了全家福上,接着又是一滴,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