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梁贵妃都忌惮他,想必瑞王终归要顾忌几分名声。且她深知公爹被瑞王气糊涂了,竟吩咐查这无关紧要之事,明明应该钉死瑞王擅闯后宅的罪名,宗家固然有纵容之嫌,但瑞王私自逃离客房,彻夜不归,瑞王府的人既不在外侯着,也不来宗家相问,难道就不是存心?只她身为儿媳,有些话不好提醒,只能顺着公爹的意思。
“二表兄,家里确实有桩丑事。”
罗婉大致说了原委,“二表兄,父亲一向看重您,您的话,他一定会听。”
罗婉想让姜少微去提醒安丰侯,至于如何提醒,依姜少微的聪敏,自然无须她交待。
姜少微应下,罗婉便差人去厅堂递话,言是姜家郎君请见。
安丰侯便先放下厅堂事,来见姜少微。
姜少微先说了些公事,自然而然将话引到了瑞王身上,才说:“昨夜我本欲邀瑞王一叙,但去他府上未见人,他府中人说他赴宴未归,但我明明记得,我离席时,瑞王府的马车已经不在这里侯着了,想必瑞王是故意躲着我。”姜少微没有提及具体事由,只言瑞王古怪,安丰侯却听明白了,恍然大悟。
“罢了,我还是进宫一趟,也只有圣上能镇住这位瑞王了。”
姜少微走后,安丰侯却没有立即折回厅堂,兀自坐了会儿,理了理前因后果,暗骂自己中了瑞王的道,差点被他牵着鼻子走。
想定了,才折回厅堂,路上恰碰见罗婉。
“父亲,儿媳命人去宴春阁传话了,但之前夫君有令,没他允许,谁也不能擅自动他的东西,更不能把他的鹰犬之类带出宴春阁,是以……"罗婉面露难色。安丰侯顺势摆手,“不用了,我也有几句话要问瑞王!”
再入厅堂,安丰侯对瑞王便是三连问。
问他什么迷情药能让人神志不清,神志不清怎么还能私自离开客房,瑞王府的马车怎么不在外侯着,也不来寻他。
“你瑞王是客,我宗家人自然要对你客客气气,我那女儿又喝醉了酒,当是做梦,这才疏忽了,你呢,你的奴婢没你的吩咐,没接到你,竟也不闻不问,不怕你死外头?你口口声声中了药,我听你说的头头是道,想必那些药没少吃,怕不是你自己吃了又来污蔑我宗家,你不是要报官么,走,随我进宫见圣上!”
瑞王深知再不查下药一事,拖得越久,越不好查,最终只能不了了之,反倒像是他在污蔑,遂坚持要查,“狗呢,不是要彻查么,把狗牵来!”
安丰侯哪还容他,“我宗家好端端一个宴席,皇亲国戚没少来,这种场合给你下药,你去圣上面前说,瞧他不笑掉大牙!”
便不由分说扭着瑞王进宫去了。
厅堂里安静下来,众人也都散去,罗婉才回了昆玉院。“真是晦气,姑娘您头回主事,就闹出这样的是非,那侯夫人以后不知道要怎样挂在嘴边说道呢。”雪香小声嘟哝,替罗婉不平:“谁不知道二姑娘早想嫁瑞王,什么喝醉了酒不省人事,怕是你情我愿地偷吃,被撞破了才找的说辞。”
罗婉自然也清楚真相,但不管怎样,事情交到公爹那里了,她暂时清净了。
“去把箱中的几个瓷瓶拿过来。”
她记得那些瓷瓶上也是晕染过的相思子,姜少微好像很喜欢这纹样,便都给他送去吧。
“姑娘,那几个瓶子,您不是留着送给珠姑娘的么,您说那纹样颇像梅花,珠姑娘最喜欢梅花。”雪香已拿来了瓷瓶,罗婉又瞧了瞧,相思子果实密,晕染之后虽连成了片,但一些细小圆润似珍珠的痕迹尚能看出,像是梅蕊一般。
画景有些熟悉,像……姜少微送她的那幅梅花?罗婉仔细回想,猛地脊背一寒,不由坐直了身子。瓷具上晕染之后的图样,粗粗一看皆像是梅花,但懂画之人不难看出并非梅花,若细细辨别,是能看出原本模样的。
难道姜少微想把这些纹样都收了去,是……怕泄露什么事情?
那幅明显改绘而来的梅花,难道是……相思子?罗婉忽地又想起姜少微看她的目光,还有那句莫名其妙的话。
他说他的心上人,已为人妇。
难道……
难道……
罗婉抑制不住地心潮涌动,是她想的那样么?但很快,她的心绪又冷下来。
就算是她想的那样,又能如何呢?
她是宗越的妻子了,就算将来,与宗越果然分道扬镳,她与姜少微也绝无可能了。
韩夫人之前没想过要她做儿媳,之后就会改主意么?她不该胡思乱想。
姜少微想收了这些瓷具,大概也是怕万一哪日被宗越勘破什么。
“都收起来吧,我要送旁人。”
罗婉打算再去磁宝斋一趟,把施有此纹样的都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