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
“啊?这可不行,你父母看不到你会着急的。”
“我没有父母。”
“你家在哪里,我送你回家。”
“我家就在这里哦。”
这番话让筠娘感到糊里糊涂的。
小孩又说:“你难过的时候就把我吃下去,我会帮你荡平所有困难,让你开心的!”
筠娘失笑:“这可不行,我怎么能吃小孩呢?”
小孩却往地上一滚,筠娘眼睁睁地看着她变成一粒拇指肚那么大的珠子。
“啊!”筠娘吓得惊叫,跌坐在地上。
春香听到叫声急忙忙跑进来,扶起筠娘,“夫人这是怎么了?”
“没事,我方才看到一只老鼠,吓了一跳。”
筠娘扯谎,身体稍稍动了下,挡住春香的视线。她本能地不想让别人知道那个诡异小孩。
春香听到这话,松了口气,扶着她往外走,一边说道:“夫人,听说这楼里不大干净,日头都快下去了,咱们回去吧。”
筠娘跟着春香往外走,忍不住回头,只见地上的珠子蹦蹦跳跳地跟上来,这一幕实在匪夷所思。
“夫人,看什么呢?”春香好奇回头。
筠娘连忙按住她的肩,“没没、没什么,走吧。”
珠子尾随着她们跳了一段距离,最后跳进筠娘的手里。
筠娘就这样被迫地带着个怪娃娃回了家。
……
回到家后,房间里没别人时,珠子又变回了小女孩。
她本来就生得可爱,筠娘又久久盼望一个孩子,这会儿真是越看越喜欢,也就忍不住把她留下来。
筠娘扯布给小孩做衣服,春香以为她想要孩子想疯魔了,欲言又止了几次,背地里时常偷偷抹眼泪。
新衣服做好了,小孩很喜欢,穿上便不肯换下,为了表示报答,小孩再次要求筠娘吃掉她,也就是吞掉珠子。
筠娘笑道:“我可舍不得啊。”
小孩说:“你放心,我要想出来的时候会自己出来。”
“我如果吃掉你,我会怎么样呢?”
“其实就是我用你的身体做一些你不敢做的事情啦。”
筠娘听明白了,却也没答应。吞一个小孩子,那真是太奇怪了。
小孩就这样住进了范府,而除了筠娘,无一人知晓。
这小孩也不是一直待在筠娘房间,有时候她会突然消失,不知道跑去哪里玩耍,玩够了又回来。
筠娘发现她能附身到府里任何一件器物上,渐渐地也就见怪不怪。
有天,范二郎有事出了远门,说要十来天才能回来。晚上筠娘正和小孩玩翻花绳,春香急忙忙地跑进来,小孩往床里一滚变成珠子。
春香见夫人独自伸指头架着花绳,虽有些奇怪,倒也顾不上这个。
春香急道:“夫人,老夫人那边下人传出来,说要趁郎君不在家这些时日,给你放休书!理由就是不孝顺父母!”
“啊?!真的?”
“应该不假,这话原是玉琴听到的,玉琴告诉了吉祥儿,吉祥儿告诉了厨房里张大娘,我与张大娘素日要好,她便告诉了我。”
“可是二郎都不在家,这休书怎么签?”
“我的傻夫人啊,你没听过一句话吗,世人只拜两个官——金丞相、银尚书!官府认钱,老夫人手里多多地把银钱一洒,那些狗官哪管你男人在不在家,这休书就判定了!”
筠娘急得六神无主,“可是,可是我没有不孝顺她啊……”
“哎呀夫人你还不明白吗,她生怕她侄女花期过了,等不及要抬进来呢!又舍不得侄女做妾,等着把你弄走,让她做正头娘子呢!”
筠娘一把握住春香的手,眼泪盈眶,“那现在怎么办?”
春香想了想,“夫人你先别急,我去求我哥哥,让他连夜出门去找郎君,看能不能追上郎君,把他先劝回来。”
“嗯!春香,拜托你了!”
春香见筠娘哭泣,自己也忍不住红了眼眶,“夫人和我客气什么。”
夜里,春香服侍筠娘睡下,筠娘却哪里睡得着,翻来覆去想着休书,刚一闭眼,就梦到婆婆拿着休书把她赶出范府,无家可归的她流浪街头……
无边无际的恐慌笼罩了她,她吓得睁开眼睛。
一颗珠子滚到她手里,轻轻蹭着她的手心。
筠娘本就不是个有主见的人,这会儿实在是无头苍蝇一般,眼前能看到的办法都算办法,因此干脆心一横,抬起手心,将珠子吞吃入腹。
吃掉珠子后她很快失去了意识。
次日一早,筠娘醒来时,战战兢兢地去和婆婆请安,却发现婆婆看她的眼神充满畏惧和憎恨。
筠娘不解,不过婆婆确实没提休书一事。
又过一日,范二郎接到消息后急急忙忙往家赶,一到家范二郎就去找母亲质问。
哪知道母亲竟然比他还委屈,一看到儿子回家就哭诉,说儿媳发疯半夜拿针扎她,让儿子赶紧休了她,又说找天师降服她云云。
范二郎很是莫名其妙:“阿娘,你为了赶走筠娘连这种话都能编出来?”
“你竟然不信我?我是你亲娘!”
“何止我不信,你出去问问,你看谁能信。筠娘多温柔的一个人,她连和人说话都不敢大声,她会拿针扎人么?她平常怎么孝顺你,大家都看在眼里。
你是我亲娘,我也得说句公道话。况且你不是让玉屏看了吗,玉屏在你身上一个针眼都未曾找到。你若还不罢休,那就请大夫来看。”
老夫人自然不肯请大夫来看。大夫都是男人,她哪能让男人看她赤身裸体!
贞洁是她这一生最无上的荣光,是她存立于世间的底气,她看得比生命都重要。
老夫人不服气,同丫鬟们说了,虽然丫鬟们表面上没有反对,那眼神确实都写着不信,就连她最信任的玉屏都不例外。
这些话传到筠娘耳中,莫名的,筠娘竟有些信。
筠娘悄声问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