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顾徽忙于应付程念的期待,如今他的腿好了,终于能鼓起勇气对程宁说,“程宁,我们……谈谈?”他看了眼一旁正在盘算奖励到底要什么的程念,说“只有我们两个。”
程宁看着医院出具的康复检查单,满意的笑着说:“可以啊。”她上前摸摸程念的头:“正好晚上我请大家吃饭庆祝你康复了,一会把这个臭丫头先送向戚戚那儿去,她念叨很久要去找菲比玩了。”
又是这样,每当顾徽想和程宁认真聊一聊未来的时候,她总能找到各种事情让他说不出口,比如说晚上要去爸妈那里,你总不能在去爸妈那儿之前说些扫兴的话吧,或者周末聚会,月底去看程念幼儿园演出,诸如此类。她总是能找到让他觉得,在那件事发生之前不能把话说出口的事情。
就好像程宁能猜到,如果让顾徽开口,他会说什么一样。
可他今天真的不能再拖下去了,他的腿已经好了,他不该为了心中的贪欲再留在程宁身边了。
顾徽认真的看着她说:“程宁,我是真的有话要说。”
程宁娇俏的笑着:“嗯?那不影响晚上聚餐吧,等会我们把程念送走,我带你去原来的房子看看,那里可是我们爱情的小屋,我们有大把的独处时间。”说完她还眨眨眼,仿佛在暗示什么。
他今天腿好了……爱情的小屋……独处时间……她狡黠的笑……
顾徽咽了咽口水,不去想到底程宁在暗示什么,打定主意不管怎么样今天都要把话说出口。
程宁把程念送到向戚戚那里,带着顾徽来到了原来的那套房子,顾徽深呼吸打开大门,门内的世界如同程宁之前所说,和他走之前几乎一模一样。
“我让阿姨每天都过来打扫,每个月我还会来看一次,快来,卧室里之前我们种的一个仙人掌现在还活着呢。”
程宁欢快的说着,一边拉顾徽的手往卧室走,没有拉动。
他低着头站在门外,程宁已经在门内,以大门为结界,他和程宁如同处在两个世界。
“程宁,我想了很久,我们……分开吧。”
程宁注视着他“为什么?”
顾徽的声音包含痛苦:“我配不上你,你值得更好的人。”
“你不爱我了?”
顾徽贪婪地看着她,眼前的这个人,或许很快就将不属于他,他想要在有限的时间里再多看她几眼:“不是,程宁,你不明白那几年对我来说究竟意味着什么,我可能永远失去正常爱一个人的能力。不,其实我一直没有爱人的能力,在那之前,在游艇爆炸之前,你就已经打算离开我了不是吗?我不想用愧疚捆住你一生,你以前跟我说过爱情不是枷锁而是给予自由,程宁,我想要给你自由。”
顾徽飞快的将心里话说了出来,仿佛如果他不一口气说完,他就没有勇气将这段话说完,他说完之后就将视线移开,等待着程宁的判决。
时间仿佛停滞了,一切似乎都静止下来,仿佛过了很久,又仿佛在他说完之后,程宁就立刻开口说。
“可以啊。”
顾徽扭头看向程宁,脸上写满了不可置信,他怎么也没有想到程宁会这么轻松的答应。
程宁脸上依旧是不变的笑容:“你真的想离开的话,我没有理由束缚住你,毕竟大家都是自由的嘛。”她说着松开了顾徽的手,说到“不过这样的话,你记得把程念带走。”
顾徽有些无措的说:“我只是自己走,没有想着带走程念,她还像以前一样和你一起生活,我……不打扰你们的生活。”
程宁看起来很为难,她皱着眉摇头道:“不行啊,如果我们分开了,我势必要再找一个男人的,我还会有新的女儿,而程家只能有一个继承人。就像你说的,你配不上我,那我的下一个男人一定比你强,我的下一个孩子也一定比程念优秀,我总不能让程念挡她的路吧。”
“程念可是你十月怀胎生下的!”
“可我以后的孩子肯定也是我十月怀胎生下的啊。”她莞尔一笑:“你别这么吃惊嘛,我们家一向如此啊,我还有两个庶出兄姐你知道的呀。当初我妈敲定我是继承人后,还是派你去处理的他们。他们的爸爸当初还是我妈青梅竹马白月光呢,和我爸政治联姻之后我妈也没放下那边,生了我之后考验我这么久,要不是我确实比那两个能干,说不准程氏集团现在是属于谁的。”
顾徽被程宁这套负心人理论震的有些说不出说,他结结巴巴的说“可是……你,你,你这么疼程念。”
程宁理所当然:“是啊,所以才让你带她走呀,以免以后姐妹相杀,她基因不好拼不过别人,最后把小命都给丢了。”
“而且你放心!”程宁语气轻松的说“我一定会给程念一大笔钱,足够她这辈子吃喝不愁的钱。这样也挺好的,她就再也不需要努力,只要享乐就行了。”
让一心想着怎么能获得妈妈的肯定,无论做什么事都认真对待,从不敷衍的程念,以后不再努力,只用享乐吗?
凭什么?怎么可以!她怎么能说出来这种话!
顾徽仍在犹自震惊中,程宁又上去牵起顾徽的手,向屋内走去:“不过那都是以后的事情了,来吧,你不想看看之前那颗仙人掌吗?”
“程宁!”
顾徽觉得太阳穴那里的血管突突的跳,都快要爆炸了,程宁居然说这种话?他怒目而视:“你怎么能用程念来……威胁我,你独自领程念生活了4年多将近5年,难道一点感情都没有吗?”
程宁道,语气坦然仿佛真的只是在聊一个待处理的事情:“那你说程念的问题怎么办?”
顾徽说:“会有人不顾一切的爱你,愿意接纳程念,把她当做亲生女儿的。”
程宁想了想,说:“你是说向戚戚吗?他职位高能给我提供助力,自己有个儿子了对生孩子应该也没有执念,以前也足够疼程念,程念也信任他。”
如果只是想象程宁未来的爱人,顾徽心中是隐隐作痛,可这个爱人如果具象道具体的人身上,顾徽觉得自己胸口的嫉妒已经快要溢出来了。
他握紧拳头,心里乱成一团:“向戚戚不行,他结过婚的。”
程宁无奈的说“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