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立难安。
这家伙好了之后,会怎么对待她?
自己怎么就迟了一步呢?
祝笙仔细想想,难不成是因为她处理了翠生的事再赶去乱坟岗,所以迟到了?
这时,房门被敲响。
祝笙去开门,小二送来了煎好的药。
祝笙皱着脸,忍着怪味,用勺子搅拌了一会儿药汁,散去滚烫的热气后,端着药碗来到床边。
盯着伤员的脸,祝笙无奈叹了口气,把药放在床头小桌上,她弯腰,小心翼翼地伸手探向男人的肩,想扶他起来喝完。
突然,一只手迅速钻出被子,在祝笙碰到他之前,瞬间掐住她的喉咙。
同时,明澜睁开双眸,幽暗的眸子满是寒霜,视线凌厉,杀意满满。
“呃……”祝笙瞪大眼,惊恐铺满眼眸。
她本能地抓住明澜掐住自己脖子的手,想挣脱开来,但他的手宛如钢铁鹰爪,纹丝不动。
疼痛加窒息感令祝笙感到了死亡,恐惧随之涌上心头,腿一软,便跪倒在床边。
情急之下,她脱口而出:“明澜……我没恶……”
突然,祝笙愣住,痛苦的眼睛里多了一层懊悔,还有绝望。
她还能活着走出这个房间吗?
“你怎么知道?”
明澜嗓音沙哑,透着虚弱却充满强势,冰冷的双眸中除了杀气又添了几分疑惑。
她知道他的身份!
此刻,这件事比向她报仇更重要,若不是存有对她异常的行为的一丝疑惑,她的喉咙早就断了。
他相信自己的易容术还没破,面具需要特殊的药水才可卸下,他身上也没有胎记之类的特征,她是如何看出他的身份?
感觉脖子上的力道弱了一些,祝笙得以喘口气,思绪飞快转动。
考虑到他知道自己的出身,祝笙咳了一声,故作镇定道:“咳咳……明澜……彼此皆握彼此把柄,你该知道……呃!”
话还没说完,祝笙脖子上的五指收紧,将她往鬼门关又推近一步。
还想威胁他?
明澜眼神冰冷,杀气腾腾。
祝笙脸色发白,眼底的眼泪差点就溢出来了,这个男人真可怕!
面对男人阴鸷的眼神,她是苦恼又委屈,急急回想书中剧情,寻找自救之法,只有留给他疑惑,他才不会急着杀自己。
她艰难地道:“我能帮你洗刷家族冤屈……咳咳……”
明澜一脸的质疑,还有不屑。
只要给他时间,他有自信能还家族清白,再说,她一个雀占鸠巢的外室庶女,有什么本事?
武安候府在朝廷中早无建树,权势不复当年,能有什么能耐?
哼!这不过是她拖延时间的手段罢了。
知他不信,祝笙赶紧下药:“杀你们一家的是皇帝老儿……”
“嗯?”闻言,明澜微微睁眼,难掩惊讶,不可置信。
很快,他冷静了下来。
是皇上……
难怪一切都很突然,父亲向来消息灵通,却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
盯着祝笙的脸思虑片刻,明澜眼神冰冷:“你怎么知道是皇上所为?”
祝笙沉默不语。
他并不纠结这一点,换了一个问题,再次问道:“你怎么知道我的身份?”
这一点他现在最关心,这关乎他的安危。
祝笙沉默,内心无奈。
看她不说,明澜杀气又起,如鹰爪的手指又收紧了些,顿时祝笙脸色惨白,差点翻白眼,但她依然咬牙沉默。
“要如何帮我,你想做什么?”明澜放松了手,不急于杀她,现在她还不适合死。
如果敌人是皇上,那他就不能轻易找官场的人帮忙,祝笙为候府大小姐,可以接触很多贵族子弟,对他确实有点用,他乐意聆听一番。
“咳咳……”感觉喉咙上的力道变弱,祝笙缓了口气。
她已给自己的行为想好他会相信的理由:“我的条件,让皇上撤了祝袅和二皇子的婚约,给我和二皇子赐婚,这种事我一女儿家没办法去做,你可以做……”
“法子嘛很简单,换一个皇帝就好了,你扶持新皇出来,不但可以废了旧皇的旨意,还可以给你家平冤。”
“还有,”祝笙又赶紧补充道,“你我恩怨一笔勾销。”
这是她唯一的真实的目的。
明澜面无表情,静静看着祝笙,眼底暗暗翻涌着惊讶。
半晌,他道:“你还真是可怕,居然如此大逆不道……”
还很有胆量。当然,这种赞赏的话,他是不会说出口的。
祝笙一脸无辜,沉默以对。
可怕的是你,大逆不道的是你啊大哥!
在书中,当明澜查清自家的惨案的真凶后,他半点不害怕,报仇的心更甚,很快就决定把皇帝拉下皇位为家族报仇。
这胆子祝笙可不敢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