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没什么稀奇古怪的。
难道真如张家郎君所说,屋里头真住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这么一想,他那八卦好事的心便生了几分退缩。
见他脸色白了,张家郎君脸色更白。
他紧紧抓着自家大娘子,“当家的,我想回去。”
那张家大娘子也是一脸的仓惶,“好,回,回去。”
不过她到底是个女人,还是硬着一股气,冲着齐媪喊,“齐婆子,她是租住的你家的房子,若真是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你尽快解决了,这永安巷住着这么多人呢,可莫要因为你贪那点儿租金,让大家都不得安生。”
齐媪脸色一白,“说什么呢你?”
“走,都给我走,害怕就别搁这儿待着,都给老娘滚!”
······
薛南玉进来有段时间了,就这么盯着姜无厌。
外头吵吵闹闹的声音一字不落的传进两人的耳中。
薛南玉神色有些复杂,大清早从城外带回来的不忿,如今被这件事搅的消了大半。
想了想,还是先抛开书公子的问题,先问清楚眼前的事。
“到底是怎么回事?”
听她开了口,倚在床边的姜无厌这才有了动静,虚虚的坐直了身子。
“我不知道!”
“不知道?”薛南玉的音量有些拔高。
“嗯,不知道!”圆溜溜的大眼睛黑白分明,看不出一丝说谎的痕迹。
“那刀疤杨又是怎么回事?”
这人她认识,丰城有名的混不吝,因左脸上有两道寸长的刀疤而出名。
只是这人多在北城边上混,昨日怎么会出现在这永安巷。
她这院子又是在巷子的最深处,边上就是条大河,刀疤杨就算是喝醉了瞎溜达,也绝对没有溜达到这儿的道理。
“我又怎么知道。”姜无厌被问的有些烦了,狐狸眼中窜了火,“我又不认识她。”
“难不成还是我出去招她进来的不成。”
薛南玉被他质问的一愣,沉默了片刻。
因为书公子一事,她从最开始就带着对他的不满进来。
且不谈馆子里那事他知不知道,是不是出自他的手笔,眼前这件事,他实打实的就是个受害者。
光是想想都觉得后怕,若非她昨晚心血来潮,在这院子里做了布置,今日她回来看到的,是不是就会和她昨夜在荒郊之外看到的那幕一样。
她略略沉静了片刻,方才软下语气,“你跟我说,你嫡父对你有杀心,她们,可会是他派过来的?”
姜无厌飞快的瞥了她一眼,答案仍旧没变,“我不知道。”
一问三不知,薛南玉也起了一丝烦躁。
她深吸了一口气,再问,“那她们进这院子,你就一点感觉都没?”
这次姜无厌倒是没再回不知道。
他微微侧过头,似是想了想,才回道,“我听到动静起来时,她们已经在这院子里乱转了。”
“不过我害怕,并没有出去,只是从门缝里看到的。”
“她们,她们就一直绕着东南角那一块儿转悠,就挺,挺恐怖的。”
这舌头说话打结,也不全是他装的,实在是光想想昨日那个场景,就觉得全身发寒。
若非他亲眼所见,他是死都不会相信,就那么几个土坯,会起这么大的作用。
刀疤杨的胆子向来是有些无法无天的,就这都能被吓得尿了裤子,若非他最后让青林带她们出去,只怕折在这院子里也是有可能的。
自己摆的阵法,威力她自然是知晓的,此时看他脸色发青,也知道该是吓得不轻。
她叹息了一声,起身走到了他的面前,略作安抚道,“别想了,她们那样也是咎由自取。”
“你肚子可饿了?”她微微一笑道,“我今日回来的有些急,忘了去给你买糕点了,煮点粥可行?”
小狐狸像是真的被吓着了,这次竟没有发作,只乖乖的点了点头。
薛南玉心下瞬间松了口气,好好的将他服侍妥当,给他盖了被,一脚出了门,又想起来一事。
她回到床前,重新向他确认了一件事。
“你当真从未走出过这个屋子?”
姜无厌摇了摇头,回的很肯定。
“没有。”
薛南玉当即变了脸色。
他连这屋子都没出过,外头那些人是如何知晓的。
不但知晓她屋里头藏了人,还知道是个貌美的小郎君。
所以说,刀疤杨,谁派你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