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叶玄又是微微一笑。
抬脚拨弄了一下放置在桌案上的所谓“火药”。
随着外面草纸剥落,这“火药”也露出了庐山真面目。
这哪里是什么火药,根本就是几节竹筒!
“这几节竹筒乃是本侯出叶府之时,随手拿取的。当时我就预感到了不好,不曾想还真的用到了。“
“哼!叶小侯爷当真好胆识。你就不怕刚才我命人一拥而上吗?”
嵬名宏图冷哼一声,继续问道。
叶玄直接摇了摇头,面带微笑。
“国师大人,有些事情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你身为党项国国师,地位何其尊崇,对党项国的意义何其重大。如此便决定了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刻你绝对不会以身犯险,因为你清楚,一旦你出了事情,整个党项都将遭逢大变,这代价是你们承受不起的。”
“所以本侯赌你不敢命人一拥而上,而事实证明,我赌对了。“
“小小年纪,人性倒是让你参得极其透!”
“呵呵,将心比心罢了,若是我在你的位置,我也不敢。以身犯险,本就是一件很蠢的事情,不是吗?”
“那你今日答应河车前来赴会,难道就不是以身犯险?”
嵬名宏图眉头微微一皱,反驳道。
“应该算不上吧。一来,本侯手里掌握的火药制作之法,直接关系着未来战争的走势和形态,你们党项有称霸之志,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会在未得到这火药配方之前干掉我。”
“二来,我来此,爷爷是知道的。除了爷爷,陛下应该也是知道。如今看来,似乎安大人他们也知道。”
“这就相当于我背后至少有三拨人在保护我,你觉得我还有怕的必要吗?”
“至于这第三,那就是本侯的确有一些好奇心想要看看国师大人到底想要在我大靖掀起什么风浪来。”
“哦,对了,提醒一下国师大人,到目前为止,其实我还是在拖延时间。”
说完,叶玄又是一阵玩味揶揄的笑容。
这笑容直接让嵬名宏图差点没当场吐血。
而这时,安少游却是一脸轻蔑和不屑的冷笑了一声。
“拖延个屁的时间!叶玄,你少在本少面前玩这些花花肠子,你不就是想等你爷爷来解救你吗?“
“我告诉你,想都别想!还什么陛下也知道你在此。哼,你以为你是谁,皇子?便是皇子若是通敌叛国也是大罪!”
有些张狂的伸手蹭了下鼻翼,安少游旋即环顾整个正堂之内。
“啧啧啧,嵬名国师,为了收买叶玄这小子你还真下得去血本呀。这又是金银财宝又是女人的,你还真够看得起他的!”
“来人,给我将这些金银财宝全部给我搬走充入国库,这些女人也都给我先带回去暂时羁押,本少回头要一个个严加审讯。“
几乎随着他这话一落。
这几十号早就红了眼珠子的护卫,直接蜂拥而上,大肆搜刮起来。
有人脱掉了自己身上的外甲,从里面脱下自己的衣襟,用来兜取财物。
有些则直接扯下了这屋里的帷幔用来装取财物。
更多的则是拼命的将金银首饰往自己怀里塞。
一遍搜刮,这些人还不忘对着那被他们五花大绑,维持着无比羞耻姿态的侍女们上下其手。
整个正堂之内,尽是一片张狂之声。
而安少游自己似乎也沉浸在了自己擒拿住大靖叛徒的喜悦之中,脸上带着恣意妄为的笑意,双手掐腰,听着身边人的恭维之声,有些得意忘形。
“哼!叶小侯爷,这便是你大靖的军人?”
嵬名宏图眸子内透射阴冷之色,话音带着嘲弄之意。
“我知道国师大人想说什么。我大靖兵力百万,总是会有一些人渣混迹其中不是。”
“人渣?姓叶的,你踏马骂谁是人渣?”
安少游脸色陡变,猛然欺身而上,一把抓起了他的衣襟。
“你一个通敌叛国奸细也敢辱骂我大靖的军人,你也配?”
“就你们也算是大靖的军人,你也配?”
叶玄直接冷着脸反驳了回去。
“你!”
“安少爷,先别生气,本侯问你些话。”
“本少有回答你的必要?”
对方眼神冰冷道。
“你可以选择不回答,不过我劝你还是乖乖回答的好,这兴许能救你一命。“
安少游脸色当即一阵阴晴不定,眼睛忽明忽暗。
迟疑了少顷。
“好,你问。“
“谁向你通风报信的?”
“这个你没必要知道!”
“那好。今日我在这里的事情,你没告知你父亲吧?”
“你怎么知道?”
安少游眉头一扬,略有惊讶道。
今夜的事情他的确没告知自己父亲。
确切的说,通风报信的人来的时候,父亲尚未回府。
“很简单!今夜的事情如果你父亲知道,他绝对不会让你带人前来,更不会带这样一支私兵前来。更不会纵容你打着充国库的名义,让部下如此大肆搜刮,甚至凌辱女眷!”
“另外,最最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如果你父亲知道,他绝对不敢让人把我五花大绑,也绝对不会让人对嵬名国师五花大绑!”
“哼!笑话!你通敌叛国,而他是党项国的奸细,你们在此串通,意图谋害我大靖,我为何不能擒拿你们?”
安少游冷哼一声,对叶玄这番话颇为不以为意。
“很简单,因为玄儿从未通敌叛国,而且他的免死金牌的确是真的!至于这嵬名宏图,他是党项国使者,拥有外交豁免的权利,你将人家五花大绑,就是公然违背了两国邦交的约定,依照我大靖的律法,你这是破坏邦交之罪!”
“谁?”
猛地听得这声音。
安少游脸色猛然一变。
急忙回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