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辰半眯了下眸子,闪过一抹冷意。
“本世子知道你打得什么如意算盘,以为我也作不出下联来,是也不是?”
“如此,你便稍稍挽回一下自己的面子,对吧?“
被赵辰点破小心思,柳元祐面色微微一僵,并未说话。
故意将头偏向一侧,装作没听到的样子。
陈山则是板着脸,语气不善的催促道:“世子殿下,时候不早了,还是快些说你的下联吧,误了诗会正式开启的吉时就不好了。”
“吉时?若不是尔等在此设擂台,搞一些有的没的,何至于拖到现在,现在知道急了,你们怕我大靖的英才来了,自己下不了台吧?”
赵辰直接没给他任何好脸,直接贴脸开大。
陈山眉头凝聚,面露愠色:“你!”
誉王:“辰儿,不得无礼!快说下联。”
赵辰连忙收敛煞气,堆笑点头道:“诶!知道了,爹!”
答应之后,他稍稍轻咳嗽了几声,故作姿态的又扫了一眼周围的诸人。
“都给我听好了,本世子的下联是:燕莺穿绣幕,半窗玉剪金梭!“
“如何?”
临了,还不忘“小人得志”般的询问了一声。
然而周遭一片,不论是大靖这边,还是南晋陈山、柳元祐等人,尽皆是寂静一片。
此刻,所有人都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一般。
良久,一道苍老的声音响起。
“好!好一个燕莺穿绣幕,半窗玉剪金梭。这燕莺对鸡犬,穿对过,绣幕对霜桥,玉剪金梭对梅花竹叶,前后呼应,对仗工整,心思巧妙,简直就是天作之合。”
“世子殿下,今日,你当真是让老夫开眼啦。”
随着话音。
众人循声望去,便见河堤之下的缓坡之上。
一名身着从二品官袍,胸前着孔雀的老者缓步走来。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昨日将叶玄从这渭水河畔叫走的翰林院学士,老太傅郑千秋郑大人。
而就在他登上大堤之后
其身后有陆续冒出了一些人头出来。
足足有十数人之多,叶玄在其中还看到了几个相熟的身影,其中也包括喜欢倒骑驴跟自己杠的张板桥。
此时这货穿了一身正四品的官服,脑袋高高的仰着,鼻孔几乎都要对到了天上去。
哟,这是升官了,怪不得今日这般神气。
叶玄心中腹诽。
不过他也清楚,倚着才情,张板桥早就应该升官。
只不过这货的情商实在是低的下人,这才一直受到排挤。
除了这张板桥,叶玄在队伍之中,还看到了翰林院的其他几朵“奇葩”。
说是奇葩,俱是在性格和行为之上有完全超脱正常人范畴的情况,但实质上,这其中的任何一个,放在自己前世都是可以比肩北大韦东奕的存在。
郑老头将这些人全部拉过来,很明显是冲着这捣乱的南晋人而来的。
郑千秋和翰林院众人的出现,立时引起了一阵轰动。
昨日在场认出了郑千秋的学子们纷纷开始行礼。
郑千秋则是抱拳面带微笑一一回礼。
如此,折腾了许久,才走到了柳元祐与赵辰比试的地方。
对面,陈山等一干南晋文人自是认出了郑千秋,于是一个个一脸戒备,如临大敌的盯视着他。
郑千秋则是看了一眼这陈山。
眼神之中带着些许的鄙夷之色淡淡说道:”你还没有让老夫出手的资格,你兄弟陈鸿来了或许可以!“
“放肆!就凭你一个老东西也配与我师叔大儒陈鸿相提……?”
“住口!”
未等其身后的弟子话音说完,陈山面色却是陡然一喊,一记响亮的耳光直接抽在了其脸上。
“老师?”
后者一脸的委屈之色。
“不想死就给我闭嘴!”
陈山狠狠瞪了自己弟子一眼,急忙转身面向郑千秋躬身道:“陈山对弟子管教无妨,以致弟子出言不逊,还请老太傅见谅。”
“无妨,老夫虽一大把年纪了,不过还没昏聩到跟一个后辈一般见识的地步。”
“多谢老太傅大人有大量!”
“不知今日老太傅来是?”
“还能做什么,你们南晋在我大靖渭水诗会搞这么一出,差点让我大靖文人颜面尽失,老夫作为翰林院学士,总是要管一管的。”
“老太傅,您刚才不是说您不出手吗?”
陈山面色一寒。
“我是不出手,呶,要出手的是我后面这些。多少年了,我大靖翰林院一直被人诟病,说是什么没一个正常人儿,早该裁撤重组。今个儿若再不为我大靖出把力,还真说不过去了呢。”
“既然不是老太傅出手,那晚辈便放心了。“
陈山大松了一口气。
“是吗?可也未必放心呢,说不定老夫带来这些人,把你们南晋这些各大世家和书院的骄子给撩翻了呢。”
“呵呵,若是真是如此,那晚辈也认了。今日设擂能有如此战果,晚辈已经心满意足。”
“你倒是还有自知之明,听你们先前的口气,老夫还以为你们南晋要凭着这十几人横推了我大靖呢。”
陈山只笑不答。
见此,郑千秋也没了再与他说下去的兴趣,转头看向了赵辰。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世子殿下方才所作诗文与对子,当真是让老夫刮目相看呢。”
“老夫冒昧的问一句,刚才所作,当真为你所作?”
郑千秋的眼眸锐利的宛若鹰隼一般,目光灼灼,让人有些不敢直视。
赵辰被其盯着,心头一震发慌。
沉默了少顷,摇了摇头。
“不是!”
“什么!不是?”
“世子殿下,您……您说什么,不是您所作?”
“怎么……怎么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