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般一说。
永盛帝与一众老将的眉头都跟着狠狠的一皱。
叶玄所言没错。
这一次藩国朝贡。
看似是各藩国来仰望大靖的天威。
实则更多的是探听大靖的虚实。
毕竟大靖原来乃是奉行了整整十五年的休养生息策略。
对周边各国,包括一向敌对的党项都采取了说和的策略。
现如今,永盛帝宣布休养生息的策略结束,是否意味着要对外动兵戈谁也不知晓。
这时候,自然需要一探究竟,以求获得先机。
同时,这几年党项国的实力也是蒸蒸日上,其夺取了羌族故地,侵吞了南诏国,足可见其野心勃勃。
突厥遭逢连年干旱,牛羊牲畜死伤无数,实力也是大损。
再加上云国和南晋如今也是风雨飘摇,多事之秋。
整个九州天下,竟是不约而同的在同一年生出了多种不确定因素。
这些不确定的因素直接导致的便是各国都想借这次朝贡的机会探听各方的虚实。
于是乎,大靖长安在各国使臣进入之后,便处于一种极度的混乱状态。
各方为了试探彼此耐心和反应,暗地里却是没少耍一些小手段。
党项国借由夺取羌族故地和侵吞南诏,显得有些明目张胆。
而南晋则依旧如曾经所采取的策略一般,玩其了阴招。
叶府被此刻侵入,陛下从卫戍营北营返回被刺杀,实则都是这些试探的表现。
看似云国因为拓跋擎苍被其摄政王叔叔架空了权力,而其又投诚了大靖,试图依附大靖完成对其叔叔的反杀,当不可能在长安城折腾出什么事情来。
但事实上,通过隐卫探听到的消息。
这拓跋擎苍反倒是在长安城探听情报最早的存在。
其本人虽从未到处与其他藩国走动,但是其身边的那位与柳扶摇关系亲密的姑姑却是没少到处奔走,显得极为的活跃。
这种情形之下。
倘若太子的身份没有暴露,一切还还说。
一旦暴露,的确很容易被有心人利用。
永盛帝一番思虑之后,缓缓抬眸。
“吴统领!”
“臣在!”
吴忧当即单膝跪地上前应声。
“你带一对禁军,即刻将太子带回宫来!“
“臣领旨!”
“陛下,且慢!”
“叶玄,你还要说什么?”
“陛下,太子不能入宫。”
“为何?朕的太子为何不能入宫?“
永盛帝眼眸中泛出一抹冷意。
你这小子。
刚才急切的要求朕将太子带回。
现在却又要真不将人带回,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陛下,臣自是清楚您的急切之心,但臣所说的迎回,并非是迎入宫内,至于原因,只有一个,其身份尚未确定,贸然迎回宫内,若是陛下之皇子,皆大欢喜,可若是嵬名国师搞错了,亦或者南晋方面已经拿太子的身份做了文章,搞了一处狸猫换太子,那这就……”
永盛帝瞳孔瞬间狠狠的收缩了一下。
拳头随之狠狠的攥紧了一下。
同时,嵬名宏图脸色也是微微一变。
叶定边、苟无道等人神情恍然。
是了。
若太子是太子,那自是皆大欢喜。
可若这里面出了岔子,那就不好玩了。
“那你的意思是?”
“先让吴统领带人将太子殿下保护起来,最好是送到一处别院之内,而后陛下再命人按图索骥将太子殿下这些年的行踪和线索追查清楚,若是能与太子殿下对上,方能确定太子是太子。“
“何需这般麻烦,等人带回来,朕直接与其滴血认亲不就成了?”
永盛帝眉头再次皱起,朗声说道。
在他看来。
叶玄之言虽说是为了更加稳妥的证明那许修水的关门弟子便是自己的儿子。
可是这办法实在是麻烦,既是有滴血认亲之法,为何不用?
“陛下,只滴血认亲,并非可取之法,若是用了,恐太子非太子,绝对不成!““嗯?“
永盛帝脸色忽变,“此话怎讲?”
这时,叶定边也是发话。
“玄儿,休要胡言!滴血认亲自古以来便是辨认亲子关系的铁证,你怎么能说不成呢?”
“小玄子,莫不是这里面也有什么说道?“
叶玄当即对永盛帝抱拳躬身。
“陛下,几位老将军。非是叶玄危言耸听,而是这滴血认亲实属不行,此法愚昧,这数千年蒙骗了太多人。”
“为何?你总要说出个理由来吧?”
“就是,小玄子,你光反对,没有确凿的证据,如何能让我等信服呢?你要知道,这滴血认亲,历来便是辨认亲子关系的铁证!”
苟无道微微皱眉,也是质询道。
无他。
叶玄这一番话实在是超脱了他们的认知范围。
倘若这滴血认亲都不算是有效办法的话,那怎么才能辨认父子关系呢?
那还不乱套了?
叶玄看向永盛帝。
后者一言不发,其眼神却是凌厉无比。
见此,他叹息一声。
“刘公公,烦请你去一碗清水过来,顺便取一枚银针。”
“叶小侯爷,您?”
永盛帝:”让你取便取,哪来那么多废话!“
“是,陛下!”
刘荣没敢再多问,急匆匆的离去。
不一会儿,一碗清水和银针到了近前。
叶玄取了银针,先是在自己的指尖扎了一下,然后将血珠滴入到了碗里。
接着叶玄走向了叶定边。
“爷爷,烦请您如孙儿这般照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