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如意替自家殿下委屈:“殿下,莫非真要迎那苏氏女进门?”
萧桓衍一面抬手由小内侍伺候着褪下亲王服饰,换上轻薄的常服,一面漫不经心道:“先帝的旨意,连当今圣上都不能违抗,你还想本王抗旨不成?”
刘如意腹诽,合着当年您在皇后面前说您知道怎么做其实就是老老实实接受这门亲事吗?
“不然呢,连皇祖母都没有办法的事,本王又能怎么做,当年只不过是安皇祖母的心罢了。”
刘如意吓了一跳,连忙捂住的嘴,以为不小心把心里话说出来了,抬眼看到殿下戏谑的笑,才明白嘴巴没出卖自己,倒是表情出卖了自己。
萧桓衍并未在意,他挥挥手让小内侍退下,踱步到榻边,坐下斜倚在软枕上,才舒服的叹了口气:“与钦安伯府的亲事连今上都乐见其成,因为能杜绝本王与其他士族联姻,他以为这样能断本王一臂,”萧桓衍哼笑一声,“就让他这样以为吧。”
刘如意看到容王眼中毫不掩饰的冷意,心下一紧,尽管伺候了容王殿下这么多年,每次看到殿下露出这副神情,还是忍不住有些惧意。刘如意恭敬道:“臣知道该怎么做了,这就下去好好张罗婚礼。”
“嗯。”萧桓衍以手支额,淡淡道:“至于苏氏女。”
提及苏家女儿的时候,萧桓衍不可避免地想到那日在钦安伯府看到的少女,那芙蓉花一样娇媚的脸庞。
他停顿了一息,才接着道:“娶回来让她乖乖听话就是。”
刘如意从小跟在萧桓衍身边,萧桓衍是个什么意思,他不用多想就明白了,这苏家的女儿嫁进王府,就只能是被拿捏的份了。
刘如意暗喜,心中瞬间闪过一百零八种磋磨苏氏的法子,仿佛这样就能报复苏贵妃,替沈皇后报仇一样。
他开心道:“臣一定替殿下将这亲事操办的风风光光!”
萧桓衍哪能不知道大伴儿在想什么,他懒得多说,只道:“下去吧,本王要午休,别让人来打扰。”
刘如意便行礼退下。
钦安伯府近日上下皆是喜气洋洋,不止主子,一众下人脸上都盈满了笑意。
前些日子皇上刚下旨命礼部筹办容王婚事,容王便请了在京城养老的族叔渭南王的正妃亲自上苏家提亲,渭南王妃由容王府的承奉正陪着上门,对苏家众人的态度十分和善,给足了钦安伯府面子。
将人送走后,苏柏年夫妻看着摆满院子的聘礼眉开眼笑,待合过八字交换庚帖后,这门亲事到这算是板上钉钉了。
没过两日,礼部侍郎亲自上门拜访,与苏柏年商议婚礼事宜。
紧接着,早已不来往的一些侯门公府陆续派人来贺喜,钦安伯府一时门庭若市。
和寿堂内,周氏笑盈盈地坐在老夫人下首,与老夫人翻看各府送来邀请他们过府赴宴的名帖,这是钦安伯府落魄以来第一次收到这么多请帖。
秦国公府、会昌候府、忠勤伯府……还有我们武昌候家的。”
周氏将送帖子来的门第一一细数出来,老夫人歪在罗汉床上听着,手中依然握着那串金珀手串。
送帖子来的大多是一些倚仗皇恩的勋戚,真正有实权的门户一个不见,不过老夫人也知道,有这样的开始已经很好了。
她问周氏:“武昌候家的帖子是谁送来的?”
“是武昌候的世子夫人。”
竟派了世子夫人过来,足见其示好的诚心。
“他们是否也邀请了容王?”
周氏答道:“世子夫人告诉我,他们请了容王,且容王府那边已经给了答复,答应赴宴。”
武昌候府终究是先帝母家,容王再怎么也会给这个面子。
老夫人眼中精光一闪而过,她道:“你下去好好准备准备,给蕴珠多做几套衣裳首饰,到时候带上她一同去赴宴,虽说定了亲的姑娘不宜走动,但武昌候府毕竟是你我的娘家,蕴珠去了,旁人也挑不出什么错处……要是碰上容王,正好借这个机会将之前的误会解了。另外告诉老二家的,让她带着蕴玉也去,闺女大了,留来留去留成仇,宴会上若是能遇到差不多的人家,也给蕴玉定下来吧。”
“是。”周氏对让何氏一起去赴宴倒没什么意见,在外人看来,钦安伯府一家子骨肉,若是只带一个女儿,反倒会让人闲话家宅不和。
老夫人和周氏此时却不约而同地将苏蕴雪忘了,谁也没有提起带她去赴宴的事。
苏蕴雪这些天也是一个头两个大,原以为苏蕴玉就是说说而已,没想到她还真就隔三差五跑到她这里来,不是在屋里翻点她的东西,就是说些有的没的,烦死了。
苏蕴雪依然在“抄书”,如果她愿意的话,这劳什子《女诫》早就被她抄完了,不过要是抄太快,反而让何氏觉得罚轻了,所以她每天就抄几句,剩下的时间就看看话本打发时间。
苏蕴雪坐在案前一板一眼地写着字,那边苏蕴玉斜倚在她的小榻上,自顾自地说着话:“前几天舅舅送了一匣子珠花给我,配我新裁的那身衣裳正好,你是没看见苏蕴珠看见我戴珠花时的表情,哈!反正在她心里我就不配用比她好的东西呗!”
苏蕴雪心说关我屁事,她二十四岁时穿越到了现在这个身体里,如今都过去六七年了,要搁现代都三十岁了,虽然现在的社会只要心态不老,永远都是小姐姐,但也不至于幼稚到整日里听两个小女孩争风吃醋的事吧。
“她不过仗着自己是嫡出,母家身份显赫,就处处都压我一头,如今皇上承认了苏蕴珠和容王的亲事,容王府也来人提亲,这下她更得意了……”苏蕴玉说着说着不由带了些自己没察觉的酸意。
苏蕴雪自动将这些叭叭的废话屏蔽掉,抄书抄的忘我。
苏蕴玉说了半天话发现没人搭理她,扭头一看,苏蕴雪规规矩矩地写着字,眉毛都不动一下。
她顿时有些不高兴,拉下脸道:“我在跟你说话,你听不到吗?”
苏蕴雪微微一笑,温声说:“听着呢,只是不知道说什么好。”
苏蕴玉不屑道:“嘁!闷葫芦……对了,”随即又转了话茬,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苏蕴雪,道,“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