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谢南意警惕地盯着他。
“是。”扶光点头。
“可若你是太子的仇人，以你的武功如今杀死他，简直和碾死一只蚂蚁一般简单？为何要告诉我这些，让我杀他？”谢南意想不明白。
“可若你不是太子的仇人，如今你已为首辅，太子对你也是言听计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你为何要这般？”换个思路，谢南意依旧不明白。
“所以扶光，你的真实身份到底是什么？”
“娘娘想知道，那便自己查。”
谢南意自知他不会说，便转了转眼珠试探道：“那我若是不相信你刚才说的，若是觉得你与太子乃是一丘之貉，狼狈为奸呢？”
“娘娘怎么想与我无关，我只是将事实摆在皇后娘娘面前罢了。”扶光依旧不为所动。
谢南意琢磨不清他的意图，便直接坐到了他的对面，双手撑着脸，强迫他与自己对视。
“如果我想杀太子，首辅大人会帮我吗？”
“不会。”扶光拒绝的干脆。
“……”
这下谢南意彻底崩溃了，又是告诉她所谓的真相，又说自己不是太子的人，如今问他会不会帮忙，得到的回答又是不会。
他到底要干什么！
无力感像海水一般将谢南意吞噬，叫她感到窒息。
“那首辅大人觉得，仅靠我自己，何德何能可以杀了太子，为我父兄报仇？”谢南意再次尝试试探。
“皇后娘娘聪慧伶俐，自然会有办法，总不会让将军白白遭人暗杀。”扶光面无表情，滴水不漏。
谢南意此刻气急了，她恨不得把扶光这张嘴撕烂，但是她想到扶光一身深不可测的武功，下一秒便将这个不切实际的想法抛之脑后。
“如此，那便多谢首辅大人了。”她脸上扯出僵硬的微笑，但说话咬紧牙关，以此来发泄自己的不满。
“皇后娘娘客气了。”扶光淡淡点头，好像没看出谢南意的不满。
“告辞。”谢南意冷冷丢下两字后，便直接起身离开，“映水，我们走！”
映水得令后，连忙拿上伞以及灯笼，又怯生生看了一眼扶光，颤颤巍巍行礼后，连忙追上了谢南意。
扶光依旧坐着，悠哉悠哉地将茶盏里面的茶尽数喝完后，估算了下时间，随即伸出骨节分明的手指，在桌上缓缓地敲了起来。
一下……
两下……
三下……
第三下刚结束，便看见方才冲出去的谢南意推开竹门，脑袋从门缝里探了进来。
“那个……首辅大人，这一端打开密道的机关在哪里呀？”
与刚才离开时完全不同，谢南意此刻一双大眼睛亮晶晶的，脸上洋溢着讨好的笑容，就连声音也变得甜甜的。
扶光早已知道这是她惯用的小伎俩，早已习惯。
“小道旁的荒草地里，有三个石碑，机关在最小石碑的底部。”
在得到扶光的回答后，谢南意继续谄媚道：“多谢大人，大人您真的是个大好人哩！”
下一秒只听“哐”一声，屋门再次被关上，谢南意也早已没了踪影。
而扶光在听到这句话后，只是讽刺一下，眼神愈加凉薄：好人？他从来就不是什么好人！
他闭眼，脑海里是一片血红，无数人倒在血泊之中，连同他的父母。
杀太子？
扶光唇边带了抹讥诮的冷笑：轻易杀了他岂不是太便宜他了？
更何况，他的目标从来不是太子一个人，他要让仇人付出代价，连同当初那些旁观者也休想逃脱！
强烈的仇恨涌上扶光的心头，他眯起双眸，一双漆黑的眸子如同无底洞，深沉的可怕，握着茶盏的手指微微用力。
“啪——”
手上的茶盏一瞬间碎的四分五裂，扶光似乎并未察觉，他的手依旧紧紧握住碎片。
很快，尖锐的碎片划破了他的手掌，鲜红的血液自手指缝隙流出，滴落在桌面之上。
而整个过程扶光却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仿佛感受不到痛意一般。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松手将茶盏的碎片扔在了桌上，拿出帕子慢条斯理地将手上的血擦干净。
随后扶光又从怀里拿出了一粒糖，捻开糖纸后放入口中。
很快，甜腻腻的桂花香便充斥在嘴巴里。
扶光突然觉得，自己好像不是那么排斥这桂花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