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姨娘看着楚梦离那一双淡漠却隐然强势的眼睛。已然已经不是从前懦弱无能的四小姐了,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变得聪慧,灵动机智,沉稳大气,变得让人看不清琢磨不透。让人再也不敢小觑。
回想这段时间楚梦离屡屡让白氏和柳姨娘楚梦霜等人吃瘪的手段,自己也不会再把她当成一个十四岁的天真无知少女了。再说楚梦离说的对,自己就是忍气吞声她们也不会放过自己,失去的孩子就是一个例子。再加上月儿渐渐大了,难不成要让白氏来操纵自己女儿的婚事?到头来说不准女儿会嫁到什么样的人家,或是给人家做妾?那月儿这一辈子就完了。
“好!我答应你!”
楚梦离好看的樱唇画出优美的弧度,“姨娘放心,定然不会让你后悔的。”
从雅苑出来楚梦离打发了芯儿回去只身来到楚振南书房外。
“青叔,父亲在吗?”
青叔见来人是楚梦离微微地下头,“四小姐,老爷刚刚下朝回来。”
这是书房里传来一声略显疲惫的声音,“外面是离儿吗?”
“是我…爹爹”
“进来吧!”
青叔上前打开门,待楚梦离走进去又把门关上。
楚梦离缓缓走进去,这是楚梦离第一次进楚振南的书房,一国丞相的书房,楚振南平日里都是在这里
处理商议国事,这书房自然就变成了相府重地,没有楚振南的允许是不准任何人进入的,周围更是有隐卫十二个时辰不间断守卫着。
此时的楚振南靠在太师椅上,神情疲惫的揉着眉心,经过杜姨娘小产的事后短短几天仿佛老了十岁。鬓间又添了了许多白发。
楚梦离一阵心疼,“爹!”声音轻轻地唤道。
楚振南看到桌前自己最疼爱的女儿脸上露出一丝笑容,“离儿怎么来了?有事吗?”
楚梦离垂下头,目光闪烁,如果爹知道真相后一定会更伤心吧!心里升起一丝不忍。
楚振南有些疑惑的看着女儿,“离儿?”
深吸一口气展开一个柔柔的笑容,“没事,离儿只是担心爹爹,所以忍不住来看看。如今看来爹爹的脸色不太好。可是太劳累了?”
楚振南欣慰的露出这几天的第一个笑容,“爹爹没事,只是最近忙于朝中的事休息的少了点儿。”
“爹爹要知道,这丞相府是以您为天的,如果您要是倒下了,这一院子的人就塌了天了。所以万万要保重身体。”
“离儿”楚振南目光幽幽的注视着她,“爹发现这次回来你变了,长大了,也变得懂事了。”
楚梦离笑笑,“爹爹希望我还想以前那样天真不谙世事吗?”眸子里带了一丝伤感
,“没有自己的娘亲在身边疼爱我保护我,我也只能靠自己了,不然连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楚振南想起了楚梦霜差点害死她的事,心里一阵沉痛。“离儿,你还有爹爹。”
“父亲能保护我一辈子吗?父亲能总是陪在我身边吗?如果母亲在生病的时候你能在她身边,说不定她就不会…”楚梦离一脸的涩然。
“离儿…”楚振南语塞。平日里楚梦离总是亲切的叫着爹爹。现在却唤自己父亲。她终于还是对自己没有保护好她娘亲和她而有一丝介怀吧!想到这儿心里愈发的愧疚,脸色晦暗下来。
见他周身围绕着低迷颓废的气息,楚梦离觉得自己有些激动了,那不是自己的情绪,那只是死去的那个楚梦离在这具身体里留下的一丝怨念。
“爹爹,纵使你再伤心,我娘也回不来了,你还不如珍惜眼前人,我想我娘也希望你能带着她的幸福一起好好的活着。“
“你是想让我忘了你娘?”楚振南猛睁大双眼不可置信的看着楚梦离,随后摇摇头,“不,不,我不会忘了怡儿,一辈子都忘不掉。忘不掉…我也不想忘掉。”
楚梦离看着他悲切的神情,“没人让你忘了她。”直直的看着那哀伤的双眸,“你不该忘记她,也不能忘。她是你一生的挚
爱,如果你忘了,我会恨你。”
悲痛的双眼有一丝不解的看着她,“可你说…”
“我说只是想告诉你,我不想,我娘也不想看你后半辈子活在回忆里悲伤里,我们想看见你幸福,我娘想你幸福。就算,你幸福的代价是忘记过去。也许…她也是愿意的吧!”
楚梦离的神色有些忧伤。那记忆里温婉善良的女子,她对自己挚爱的丈夫和女儿倾尽所有。即使自己没有经历过,这具身体弥漫起的悲伤与眷恋怀念,自己却能深深的感受的到。
“爹,我希望你能把我娘放在心底,在你幸福的时候,我们能一起幸福的回忆。”楚梦离说完轻轻福了一礼,转身离去。
楚振南听完她的话目光就一直呆呆的盯着一处。
“对了。“楚梦离脚步停在门口。
楚振南目光一闪抬眼看着门前那一抹身影。
“父亲抽空多去看看杜姨娘吧!毕竟她刚刚失了孩子。”轻轻叹了口气,推门出去了。
到最后还是没有说出杜姨娘孩子的事,这时候父亲已经不能在承受一丝伤害了,那会变成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况且,连翘死了,自己证据不足,也不能把白氏怎样。
青叔在她身后关上了书房的门
楚梦离刚出书房迎面就碰见了端着托盘款款而来的楚梦蝶。
楚梦蝶
本是想着父亲正伤心杜姨娘小产的事,所以亲手炖了莲子羹来以表自己的孝心,却眼见楚梦离从书房出来,美目里全是惊异。这小贱人怎会从父亲的书房走出来。父亲的书房可是从来都是不许人进去的,就连娘亲也不曾进去过。
“妹妹这是刚刚进书房见父亲去了。”声音柔美动人。
“嗯!”楚梦离淡淡的扫了她一眼,没心情应付她应了一声就出了院子。
楚梦蝶眼底阴郁的盯着她的背影,端着托盘的五指一紧,指尖泛着青白。
转了身又恢复了柔美的气质,来到书房门前,“青叔,父亲还在吧。我为父亲炖了莲子羹。”娇美的脸上笑意盈盈的抬步想进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