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提醒她们身上沾上了一些刚刚飞溅出来的油点,让女嘉宾们先回去梳洗一下换身衣服。
郦雪再次红着脸向傅知也道了声谢,这才挽着楚楚的胳膊上楼。
萧妩走在最后面,一双含情的漂亮眼睛又多在男人比例完美的背影上停留了几秒。
长得好,有才华,还这么沉稳可靠。
换了谁能不心动!
*
好不容易厨房才恢复了一贯的平静,傅知也就把那件肩线和袖口处都带着精致手工刺绣的外套脱下来,顺手搭在餐椅椅背上。
旁边的客厅里,白荔在收拾女生今天送给桂花糕的东西,看到就也随口感慨了一句:“这件衣服是蛮好看的。”
闻言,祝熙之和江敛羽就都抬了下头。
傅知也的暗红色耳钉在灯光下低调而流光溢彩地闪耀着。
“傅哥今天很精致啊。”祝熙之只看了一眼,就又重新垂眼继续冲洗着碟子,好像真的漫不经心一样笑道:“新换的香水挺不错。”
白荔就也又看过来。
祝熙之在她印象里一向是一个情商很高的家伙。或许是父母都是娱乐圈中人的缘故,小少爷从小就社交广泛,某种程度上可以说是八面玲珑、长袖善舞的角色。
虽然平时总是笑嘻嘻爱开她玩笑,但很少话语中会展露出……这么强烈的指向性。
甚至让她莫名其妙觉得,有点茶香四溢的。
而同样怪怪的还有江敛羽。
他注意到了她的目光,朝她淡淡地微笑了一下,但却又很快挪到了傅知也身上,瞳仁微缩,唇角轻微的弧度似乎都有些冷凝。
啊。
白荔忽然想到了什么。
不会是因为刚刚傅知也那一波过分可靠的操作,成功地刷到了几乎所有女嘉宾的好感吧。
再加上知也哥本身就身材棒衣品好,香水的气味就好像ABO文学里的信息素,此时释放出来就让其他人都突然产生了强烈的危机感。
啊啊啊原著里的修罗场终于要开始了么!
她突然有点吃到瓜的小激动。
甚至还暗搓搓地看向了厨房里的几个固定机位——
摄像老师们,你们刚刚拍到了吗?那可是传说中的雄竞诶!
还是发生在这样几个顶级配置的男人之间!
之后播出的时候能冲几个热搜就看剪辑老师们的功力了!
她努力憋着笑,故意问道:“是嘛?知也哥换香水了?”
可惜凑过去闻会有点明显。
要不她都想通过信息素……啊不,香水的前后调,试着推断一波傅知也和哪位女嘉宾更契合了。
傅知也轻咳了一声,本来在拿围裙的手都停顿了一下:“今天回公司随便拿的。”
“是嘛……可你之前那款不是用了很久,说已经习惯了么。新的是什么香调呀?”
白荔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笑容很开朗。
“……忘了。”傅知也努力地给自己系上围裙,“可能有琥珀和零陵香木什么的吧。”
“哦~”
女孩笑得见牙不见眼。
看到她笑,江敛羽就也忽然勾起嘴角。
“说起来,”他意味深长地开口,“我今天和经纪人聊到新专辑,也有个思路涉及到很多香料。”
“嗯?”
男人看见她好奇地转过头来,就用那把天籁般的好嗓子一唱三叹、抑扬顿挫地背诵吟唱道——
“朝驰余马兮江皋,夕济兮西澨。
(清晨我打马在江畔奔驰,傍晚我渡到江水西旁。)
闻佳人兮召予,将腾驾兮偕逝。
(我听说湘夫人在召唤着我,我将驾车与她同往。)
筑室兮水中,葺之兮荷盖;
(我要把房屋建筑在水中央,还要把荷叶盖在屋顶上;)
荪壁兮紫坛,播芳椒兮成堂。
(荪草装点墙壁紫贝铺砌庭坛,四壁撒满香椒用来装饰厅堂。)”
背到这里,原诗还远没有结束,江敛羽却忽然停住了。
傅知也却好像已经意识到了什么那样略微皱起眉。
“怎么不继续了?”
白荔则是趴在沙发上,疑惑地歪歪头。
“桂栋兮兰橑,辛夷楣兮药房;
(桂木作栋梁啊木兰为桁椽,辛夷装门楣啊白芷饰卧房;)
罔薜荔兮为帷,擗蕙櫋兮既张;
(编织薜荔啊做成帷幕,析开蕙草做的幔帐也已支张;)
……
搴汀洲兮杜若,将以遗兮远者;
(我在小洲上啊采摘着杜若,将用来馈赠给远方的姑娘。)
时不可兮骤得,聊逍遥兮容与!
(美好的时光啊不可多得,我姑且悠闲自得地徘徊游逛。)【注】”
她有汉语言文学的双学位,很清楚江敛羽说的是《九歌》中的《湘夫人》选段。
当年考试前背书的记忆实在太过深刻,于是就顺口继续背了下去。
……完全没反应过来这首诗的下半段中有自己的名字。
也就完全意识不到江敛羽停顿的原因,和傅知也皱眉的原因都和自己有关。
她自顾自地背完,也没怎么往心里去,就又转过头把小狗的零食袋子举起来,放在灯下看上面印着的说明书。
水晶吊灯的光线细碎,正巧垂落女孩耳畔,映在她小巧耳垂上有种柔软玫瑰花瓣般的白。
几个男人都不约而同地放慢手中的动作,朝她的侧影望了一眼。
而摄影机后面围观的工作人员已经恨不得尖叫了。
香水也好,香料也罢。
这哪里聊的是香啊!
分明就是欲说还休的情啊!
这是一场独属于三个男人之间,透明到看不见硝烟的,情敌的战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