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死。”
“求你……我要去逐鹿崖,那里有一个人因我身受重伤,我要去救他。”
那人却不同意:“若是耽误了你身上的毒,你会毒发身亡。”
“快没时间了……我必须去那里……”
江不回还在悬崖下,他身受重伤,雪下的这么大,他该有多么冷多么疼。
姜念遥咬紧牙关,支撑着身子终于站起来。
对方见她心意已决,不再阻拦,直接从袖中拿出一个瓷瓶,从里面倒出一粒药丸让姜念遥服下。
她仔细叮嘱道:“我同你一样,也要去寻一个人,只是我们要去的地方不同。你拿着这个瓷瓶。我已经喂你吃下一粒药,里面还有一粒药丸,等过了两日还是这个时辰,记得要服下那一粒。若是你运气好,或许能够解毒,若是你运气不好……”
她顿了顿:“但也能保你十年寿命。”
见姜念遥神色恍惚,她再次不放心地叮嘱道:“记住一定要将瓶中这粒药丸吃下去,若是没有吃,毒一定解不了。”
“这一粒能保我几年寿命?”姜念遥恍惚中问。
“一年而已。”对方说得直接。
姜念遥接过瓷瓶,向她道谢。
走前,这人还轻轻地叹息一声,声音被卷在风雪之中:“只可惜师父留下的药只剩了这两粒。”
这一夜雪很大,姜念遥一直戴着面具往前走,她甚至连摘下面具的力气都没了。
漫天风雪遮住前路,好在她能在夜间辨路。
就要到逐鹿崖的时候,她被地上的石块绊倒,摔倒在地,好在瓷瓶一直被她紧紧端在手,没有摔碎。
她还要将这粒药带给江不回。
姜念遥就这样凭借着要快点找到江不回的念头到了逐鹿崖下。
因为这场大雪,逐鹿崖的凶兽全都躲起来消失不见。她到了崖下后一直在寻找那个熟悉的身影。
可是她怎么都找不到。
周围很冷,中途她昏过去几次,又醒来。
后来雪停了,黑夜过去,日头升起。
她找遍了悬崖下的每一个角落,在这里找了整整一天一夜。可是她怎么都找不到江不回。
大雪掩盖了山崖下的一切痕迹。
她不敢想象江不回坠下悬崖之后到底遭遇了什么事。姜念遥几乎形神俱灭撑不下去。
江不回就这样消失了。
姜念遥心中清楚,一个身受重伤坠下悬崖的人还能遇到什么事呢。
她本想就这样留在这里,就在这里消失,或许等到她在此处长眠之时,她能够在梦里见到江不回。
可是她还有一件事要做。
姜念遥强撑着身子离开逐鹿崖,往北地谢家军营所在的地方走。
之前那个神秘人给她的药丸已经发挥了作用,她感觉自己又恢复了一些力气,能一直往前赶路。
但是毒并没有彻底消失,她的整个胸腹好像都在燃烧。她吃不下东西,也没有喝水,嘴巴已经干裂。
但姜念遥完全没有在意这些事。
与江不回所受的痛苦相比,这些又算得了什么呢。
路上又下起了雪,白雪落在姜念遥的肩上,落在她的头上,也落在她的发丝间,直到染白了她的发丝。
她忽然想起自己初遇江不回的那日。
那时她倒在林中,面前就是要吞噬她的凶兽,江不回将她救下,那时白雪也这样落在他的肩上。
若江不回知道将来是她亲手将匕首捅进了他的胸膛,他还会救她吗?
姜念遥一直往前走,直到神情恍惚中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还有风雪中马匹嘶鸣的声音。
姜念遥小心翼翼地往前看,虽然风雪很大,但是她清晰地看到了夏国的旗帜。
她心中顿时一松,想要摘下面具,但是她的手已经软掉,失了全身的力气。
她已经喊不出声音,只能在心中拼命祈祷着那些人能够注意到她。
好在在领头的那个人让队伍停下,那人骑马过来,直到姜念遥面前才停下,他居高临下地望着她。
此时还未开春,能在这种大雪天独自在外面行有的人,定有蹊跷。
姜念遥勉强站立着,仰头看马上的人,风雪太大,她看不清那人的面容和神情。
“你是中原人还是北狄人?”那人问。
“这不重要。”姜念遥忍着嗓子的剧痛开口,“你是夏国的将军吗?”
那人似乎盯着她看了半响,他并没有让姜念遥摘下面具,而是默默观察一阵。
而后他下了马。
姜念遥这才看清他那中原人的样貌,她甚至觉得熟悉。她仔细思索片刻,终于想起之前在京中的除夕宴中见过此人,这人是北地军营中的将领,是谢家定北侯的部下。
她虽没有见过谢家人,但一向知晓谢家治军严明。
更何况锦囊中的那份名单并没有谢家人的名字。
她终于放下心。
“这是我们大人要交给定北侯的东西,”姜念遥将从北狄王帐中拿到的锦囊交给他,她故意说得神秘,假装自己只是承命来送此物的使者,“你尽快交给他。”
“这是什么?”这将领接过锦囊,果然如姜念遥所料,他没有拆开。
姜念遥说得含糊:“你不必多问,定北侯看过定知道这是什么。”
那将领收起锦囊,正当姜念遥心中一松时,这人忽然一声冷笑。
“若是你背后之人真有那么厉害,怎么会不知道定北侯如今不在这里。”他紧紧盯着姜念遥,目光如同利箭,仿佛能刺透她的面具。
姜念遥瞬间心慌,但她强装镇定,压低声音:“怎么,你谢家无人了?”
那将领却已看出她外强中干,他盯着姜念遥衣服上的血迹,目光沉沉:“你为何要冒死将此物交给谢家?”
这人看破了她的伪装,甚至已经看出她撑不了太长时间。
姜念遥安静半响,终于撑不住对方的注视。
她一字一句:“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