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齐观鱼饭桌上的异样,小齐子玉没有不当回事,当他们用完早饭,踏出家门后面,小齐子玉开始问了:“刚才为什么不高兴?”
小齐观鱼很少不笑,日日都是开开心心的,小齐子玉不认为,他是因为桌上的饭菜,一定是别的。
小齐观鱼忽的打量起了他哥,小齐子玉不明所以,认真端详完后,小齐观鱼已经把用餐时的担忧踹回心底深处了。
“哥,其实不知道也挺好的。”他道。
他想的太多了,他哥可能本来没这么想,被他误导后开始想就不好了。
他情愿烂在肚子里。
他故作苦恼:“我想吃肉诶,好些日子没吃上了。”
岂料小齐子玉也认真端详,过后说:“骗人。”
他哥板着包子脸,固执认定了事实,果然是骗不过,小齐观鱼感慨,“如果不知道更好?”
小齐子玉:“你怎么知道不知道更好?”
他哥不是沉默寡言,也不是喜欢不说话,就单纯是觉得没有必要,可一旦是真有事情,是真的会问,一定要弄明白原因不可,敷衍糊弄都行不通。
也不知,他哥是怎么养成这个性子的。
如果他不说的话,他哥总会一直想一直想,直到得到答案为止。
困扰他哥不是本意,可他也不想哥哥想太多。
小齐观鱼才来到这个世界一年多,虽然平时总是吵吵闹闹,也曾经和爹爹祖父闹腾,和娘亲贴贴撒娇,再祖母手底下“求生”,平时还折腾他哥,但是,他对这个家,是喜爱并眷恋的。
他不能选择投身到什么样的家中,但是家人是怎么待他的,从出生之后看得清清楚楚。
这个家虽然不富裕,但对他没得说,能给的都给了。
他很难把这个世界单纯的当作一本书。
这里每个人都是真实的,有血肉的,活着的。
有些话到了嘴边,小齐观鱼犹豫再三,反而问:“哥,你感觉开心吗?”
小齐子玉困惑了一会,认真道:“开心。”
小齐观鱼:“那就可以了。”
小齐子玉似懂非懂,任他再早慧,也始终不能看透人心,无端有一点急躁,他……是不是不够让弟弟信赖,才会不告诉他?
小齐子玉还不算能够藏住事,眉眼间都有一点烦躁,一声不吭,沉默过了头。
小齐观鱼和二狗三狗春生碰头后,玩闹了大半天,二狗三狗讲爹娘都很苦恼,该去镇上找个什么活,小齐观鱼询问了一些情况,二狗三狗也不是很懂,家里还不至于跟三岁孩子讲工作,连带着小齐观鱼对这个村子以外也一知半解。
倒是春生讲,他爹娘曾去酒楼做帮工,洗菜烧火,帮厨房的事,还有镇上一些老爷盖房,雇佣过他爹娘。
镇上有工作机会,只是能做多久就不好说了,要是掌柜看你不顺眼就不让你干了,不是稳定长久的工作,除非你无可替代。
什么无可替代的,当然是识字念过书的,诸如账房,还有大户人家专用的人,就算是下人,也能干得长久一点。
很多人知晓,这世上不缺想干活的人,那些掌握着工作的人愿意让人干都该庆幸了。
井水村里的人大多无一技之长,即使被招工也干不长久,但为了活下去,还是找活干。
这个沉重的话题,让得小团体几人都不高兴,因为他们不是没见过爹娘愁眉苦脸的模样,可是什么都做不到。
就连小齐观鱼都蔫了一瞬,这不是孩子们能解决的难题,也不是现在的他能解决的难题,他家也仅仅只是能够吃饱。
井水村里的人难道不想吃饱吗,难道不想学点什么吗,可是没钱,仅仅只是想要吃饱都是奢求,更遑论别的,他们难道不知道读书识字好吗,可是没钱啊。
没钱,干什么都不可能。
就算自家有人要念书,笔墨纸砚就是很大一笔钱,他都不确定家里能不能拿出来,交给先生还有束脩,同样是一大笔钱。
这笔钱就是齐家一大家子凑在一起,怕是都不够的。
他家不宽裕,大伯三叔八成也好不到哪去。
小齐观鱼皱着眉,每次想要忽视这个现实问题,又总会回到点子上。
他该怎么为这个家赚钱?
他哥也是科举起家不假,只是这事不是他哥一人之力,全村都出了力的,不然光是齐家一大家子供不起。
前期还是因为他哥恰巧在秀才面前展露出了天赋,才被看中,秀才说他哥是念书的料,他哥也在小试中取得了第一,村里人才开始有了供他的念头,现在秀才还不知道在哪。
他也不能等到全村出力,大家的日子都不好过,可是要怎么赚钱,也是头疼。
现在困在村子里,他对外界情况知之甚少,就算有心也是无力。
“老大你怎么了?”
“老大你怎么不说话了?”
二狗三狗苦恼归苦恼,还没那么深刻,毕竟是半大不小的孩子,烦恼来得快去得快,小齐观鱼是真被难住了。
种田文是看了不少,但不论是怎么发家的,都绕不开一个字——钱。
很多生意是需要起始资金的,可偏偏他家没有。
那些油炸卤串麻辣烫都不现实,他家连吃肉的次数都不多,更别说买肉去搞生意了,其次就是调料,这个时代没那么多种类不提,也没那么多调料给他造的,要把卤味搞得很香,势必要舍得下本钱,光是汤汤水水,都要废不少钱。
油炸更不可能,因为油本身就不便宜,那些种田文美食起家的一些菜品,他都做不了,菜做得好吃,无非舍得放油放盐,油都不可能拿来造,盐就更不可能了。
他吃菜能吃出点咸味就不错了。
还真是……难啊。
小齐观鱼叹气:“愁啊。”
他异常深沉:“天上掉钱就好了。”
“要是能够马上暴富就好了,这样不用愁钱了。”
可惜,这是不可能的。
二狗三狗嚷嚷着:“天上咋可能掉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