芷衣还会从那种惊骇当中醒来,就对上了燕翎漠然的眸色。她想要移开,却又根本移不开。
卉星拦在芷衣前边,“翎公子!都怪我!非要姐姐和我一起过来!不关姐姐的事情。”
即便有卉星的解释,可年轻男人只是手指拈掉那燃烧尽了的符,面无表情地觑着那强装淡定的少女。
她鼻翼右侧那粒小巧的黑痣,仿佛跟随着颤动的睫羽也在小小的翕动着。
在这午后有些灼热的光线下,光影也跟着游走,肌理更加白皙,近乎显露出了淡青色的细细血管。燕翎挪开了眸光,“等下跟着我。”
“嗯嗯嗯!”刚才发生的事情也实在吓到了卉星,是那种出乎她意外的,这会儿紧紧地牵着了芷衣的手,就跟在了燕翎的身后。
芷衣略有些意外,身前那道身影注意力似乎已经移开了。
他是真的不计较了?
因为刚刚发生的事情也太慌乱、太令这些管事们震撼了,就连见多识广的长老们也都是皱着眉头。谢崧最后留下的话,总留着些不详。
“那些同伙们,审问一番,说不定他们会知道什么?”山姥和离老对燕明月说。
从谢崧自爆起,这位素来威严清正的燕寨主脸色就一直沉沉的,看上去也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就连芷衣她们过来,也都只是暼了一眼,然后继续和长老们商议着接下来的处置事宜。
也正是因为谢崧最后的话,就似忽然笼罩在大家头顶驱之不散的乌云,没有一个人能够放松得下来。
“不管他到底和外人勾结了什么!有门户在,是不会那么轻易地打开的!最近我也会进行巡视。”燕明月看了一眼大家的脸色,缓缓地道。
有她这个当家人的话在,又有了各位长老们的发话,才算是渐渐地平息下来。分别离开,去安抚那些寨民了。
“芷衣、芷衣姑娘……”燕焉也看到了燕翎身边的芷衣,只不过打招呼的时候,看起来心情有些沉郁的。
“容姑娘,你和卉星也过来了。”燕明月似乎也吩咐完了,听见了燕焉的话,朝芷衣他们这边走了过来。“方才拿谢崧忽然自爆,你们没有被波及……”
“燕寨主。”芷衣有些歉然的,“方才过来,本来是想助大家一臂之力,没想到却正好遇上了崧、崧老自爆的时候,多亏了翎公子的结境,否则我和卉星是真的要贻笑大方了。”
燕明月那双老辣的杏眸在她的脸上逗留,似乎确定了自己没有错过她脸上一丝的神情,忽而展颜一笑,多少有了些长辈的宽和:“那就好…”
她转而看向自己的侄儿,“翎儿,你没事罢?方才那谢崧胡乱攀扯,你莫要在意才是。”
燕翎道:“月姨,我知道的。”
燕明月嗯了一声,又叹了一声气,道:“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绝不至于因为他的疯话和姨母生分了。白岚天书的事……等到此事了解,拿回了姐姐昔日那两件神器,也是你该继承白岚圣子之位……”
燕翎道:“都听姨母的便是。”
燕明月微微诧异,眼底却带了些许诡异的笑意:“你这孩子!今年可不许再推脱了。”
燕翎道:“一切由姨母做主,我相信各位长老心中有数的。”
燕明月道:“可惜了!要是不出这么一摊子事,过些时日,你也该和焉儿一样,继承白岚天书了。哎,我们这些老人也是该为你们这些新秀让出位置了。否则如崧老这般贪恋权位,最后却无端误了性命……”
她蓦然看向燕翎,燕翎容颜俊美冷峻,平静无趣,似乎并没有一丝想要成为白岚的意思。
她缓缓地笑了,“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月夷山寨。”
燕翎低眸回道:“燕翎知道。”
燕焉也心思重重在她和燕翎之间回转,少年的一张脸上似承载不了那么多复杂的事情,已经开始有些破裂了。
芷衣在一边默不作声地观察着,牵着她手的卉星在发抖着。她握稳了她的手,灵力驱暖,卉星也渐渐平静了下来。
“容姑娘,昨天让你受了委屈,现在本该向你解释一下事情的经过,可现在怕是还需等等。叫你受委屈了。”燕明月言语可亲,怎么看,也不像是脑海当中勾勒得十分阴险的人。
芷衣道:“燕寨主言重了,这是山寨之事,若我能助一臂之力,也是心中欢喜。只盼芷衣没有打扰到您。那……”
芷衣望了望他们,说:“我看燕寨主你们还有事,就不打扰了。”
“芷衣姑娘!我送……”原本还有些怔神的少年一听到她的话,也是勉强提起神来,露出朝阳般的笑容,正愈这般说,可他的话才说了一般,便被燕明月拦截在了嘴中。
“焉儿,翎儿,你们随我进去。”她又向芷衣颔首,看向她身后的卉星,“卉星,你好好照顾容姑娘,若有什么缺的,找桐花便是。”
卉星弱弱地点头,应了一声是。
燕焉欲言又止,少年俊秀的脸庞似有些憋红了,始终说不出拒绝他娘的话语来。反而是另外一个应该在这会儿沉默的人,开了嗓:“月姨,我便不去了。”
燕明月略微地皱了一下眉头,“罢了。翎儿,那你就帮我送送容姑娘。”
燕翎道:“月姨,我知道了。”
燕焉看了他一眼,就连最后跟着燕焉进去的时候,也是心不在焉的。竟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就连芷衣向他告别,那笑意都有些勉强,那双总是灿烂的杏眼这会儿里边若隐若现着些阴霾。
芷衣回过神来,自己正走在燕翎身边,或许就是因为刚才经历的事情实在太震撼眼球了些,就连平素最爱说笑的卉星在燕翎身边也是意外的沉默。
“翎公子……不会有什么大事吧?”她的小脸上就装满了阴谋论的猜测。有燕翎在身边,芷衣本不该笑得出来的,偏偏也就是没有忍住想笑。当然,她囫囵了这个笑意,只是却也被身边这个年轻男子不做到了,那一暼淡淡的,也不知究竟是什么情绪,芷衣也凛凛,面庞儿冷冷的,说到底她和他一向不对付就是了。
“这事再大,也有寨主和长老们撑着,你又何必操心。”燕翎回复得也不咸不淡,甚至听在芷衣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