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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1 / 2)

陶枝虽不知道这一会儿发生了什么事,但还是点头。

两人吃了粥,徐泽又把她从榻上扶了起来,“你自己能走不?用不用我背你。”

陶枝摇了摇头,“不用,可要带些衣物?”

“不带了,反正山里也没地方换洗,你记得带上你的药。”徐泽交代完,又回了主屋一趟,背了个鼓鼓囊囊的包裹,还取了把秀气细长的小刀给她。

“拿着,防身用。”

她摩挲着刀鞘上的缠蛇纹,学着他别在腰带上,跟了上去。

二人依旧是从东南角门出来的,一前一后出了野麻地。徐泽见她体虚,又扶着她的胳膊给她省力,两人一路往小东村去。

陶枝心里有些雀跃,遇上他总有许多她从未体验过的事,像是逃难又像是冒险。她第一次不问缘由的,不问目的的,离开这座她生活了十多年的山村。

还不到小东村的村口,荒草掩映下有一条上山的小道。

天色也渐渐黑了下来,到时山路更不好走。徐泽顿足,在路边拣了几根枯枝,挑了根结实些的,砍了枝桠递给陶枝当做拐杖。又去归拢剩下的树枝,用绳子捆在了一起。

他从行囊里取出一截粘腻的布条,是早就用松油炮制好的。他将布条一圈圈扎上,又用火折子引燃,就做成了一个简易的火把。

徐泽一手拿着火把,把另一只手伸到她面前。

陶枝不明其意,怔了一下,“你……”

“这路比较陡,我拉着你。”徐泽解释道。

陶枝心下有些迟疑,无意识的用手指头抠了抠手上干枯的树皮。

徐泽见状倒也没再劝,挑了挑眉,收回手去往前走。

他一面用短刀砍着伸到路上来的杂草,一面说:“今夜在前面的窝棚里过夜吧,山里走夜路太危险,恐怕赶不到另一个山头上。”

陶枝见他火把上空萦绕着一团飞虫,撞进火把里又烧得噼里啪啦的响。

陶枝提醒道,“小心虫子飞进眼睛里。”

徐泽举起火把赶了赶,“山里蚊虫本来就多,夜里点火把就是这样。这些还是些不叮人的,若是碰到厉害的叮一口红一大片,肿得老高了。”

陶枝听他说得心慌,停下来在路边把扯了把草,把袖口和裤腿都扎紧了。

徐泽也停下来等她,笑得露出一口白牙,“你这法子倒好,不过等跑起来,一样得散开。”

“我也就管这一时半会了,你常进山的话应当穿那种窄袖的袍子。”陶枝弄好后又跟着他往前走,两人顺势聊了起来。

山里万籁俱寂的,有人说着话她也能安心一些。

徐泽有些诧异,说:“窄袖的衣袍还是用细棉布做的最好,寻常的料子做出来,拉弓总是伸展不开。我幼时在县里的武馆倒是见过,武师们穿着练武显得格外精神,你怎么会知道这个?”

“之前跟爹娘去社火赶集,见过一个杀猪的穿成这样。”陶枝小心看着脚下的路。

本朝的服饰还是以宽袖为主,寻常农户家的袖子就稍窄些,状如弯月,里面缝了袖袋,可以装些东西。陶枝所说的窄袖便是那种贴合手臂裁剪出来的,麻布弹性不好,勒的太紧了也不舒服,因此很少人穿。

陶枝想着过几天回去了,倒是可以给他改一件。

他们走过一个山坳,又沿着一条羊肠小道走了一会儿,杂草愈深,山势也越来越陡。她本也不是什么娇滴滴的小姐,平常也是做惯了农活的,只是这两日病了一场,还有些体虚。

徐泽仍旧健步如飞,只是陶枝却逐渐没了力气,时不时央他停下来歇一会儿再走。

前边道上又横着一大片乱石,像是从山头上滚落下来的,徐泽身手矫健的穿了过去,在前边驻足等她。

碎石硌脚,陶枝尽量往平整的石头上踩,小心翼翼的往前走。

徐泽又返了回来,抓住她的手,“你顺着我走过的路走,有些石头片子看着结实,其实底下是空的,你这样容易崴脚。”

有他牵着,陶枝感觉穿行起来就轻松了许多。只是左手被他的宽厚温热的手掌包裹着,她的掌心出了汗又有些潮湿,两人的手便黏腻在了一起,引得她耳边一热。

好在徐泽牵着她过了乱石堆,就放开了手。

山道两旁荒草深深,他抬了下巴指着前方的山洞说,“快到了,就是那儿。”

陶枝总算看到希望了,剩下的几步路也是鼓足了劲才走过去。到了一看,发现这个山洞明显是有人捯饬过,里面还搭了个简易的窝棚。

徐泽推开枯树枝做的门,山洞当中放着一块大石板,角落里还窝了一堆枯草,勉强看得出来是个睡觉的地方。草堆前边用石块垒了个火塘,里面还有些发黑的旧柴。

徐泽把火把伸火塘里,半晌也没点燃,陶枝说:“这些柴怕是不好用了,我去外头捡一些。”

“不用了。我是看这里的柴不多,点着了能照个亮……”

其实徐泽只是记得她怕黑,才想着去点柴。夏夜里两个人走了这一路,已经是又热又累。方才在路上还有一丝丝风儿,这会儿进了窝棚里边,要是再点了火塘烤着,就更待不住了。

他索性直接在火塘里刨了个坑,把火把插进土里。徐泽做完这些,又把腰上的葫芦扯了下来,“你要喝点吗?”

“这是?”陶枝记得他上次给爹洗伤口,用的也是个葫芦。

徐泽笑嘻嘻的又从腰后扯下一个小一些的葫芦,“是凉茶,你要想喝酒我也有……”

陶枝瞪圆了眼睛,暗自咂舌道,这人身上挂这么多东西还真不嫌累。

陶枝接了那装水的葫芦,喝了两口,里面不知道放的是什么草药,的确喝起来清凉解渴。陶枝将葫芦又还给他,徐泽接过去拔了塞子径直灌了两口。

陶枝:……

她才刚喝过的呀……他怎么……

算了算了,山里情况特殊,不能计较这些。陶枝只能这样安慰自己,又想这个葫芦说不定他早就用过了,还是自己先冒犯的。

心里头虽然这么想,但她还是抿紧了唇,觉着耳根处如火烧过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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