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鬼吗?神出鬼没的吓人!”
桃香抱怨着,继而消化了他刚才的话,气得叫道:“我才懒得叫你那破名儿,我是不想把饭再热第二遍,才进来叫你!”
见陈敬轩现出些许吃惊,便又补充道:“你不要认为是我愿意伺候你,那是因为有爹的吩咐,我只是完成爹的交代而已!”
这话说完,果然见陈敬轩的神色由微微惊讶变为深深地嘲弄,桃香心情大好。
迈着轻松的步子从陈敬轩身边走过去,还不忘故意朝他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道:“快来吃吧,不然还要浪费我的时间!”
陈敬轩黑着脸冲着她低吼:
“我没有吃早饭的习惯,收了你们那份好心吧!”
“哎呦,大哥这是怎么了?谁惹您生气了?”老二家的正出来,见陈敬轩生气,唯恐天下不乱的语气问。
老三陈泽轩也听到了他的吼声,连忙踮着脚出来,劝道:“大哥,爹和大嫂也都是好意,不吃早饭不行,久了多好的身体也会亏空了!”
陈敬轩听了无可反驳,只是气势汹汹地站着不动。
而此时桃香半垂着头立在厨房门口,看上去简直就是受了气的媳妇一般,谁强谁弱立马见分晓
了。
陈泽轩半推半拉地将陈敬轩拖去吃饭。桃香心里暗暗发笑。
饭后,陈敬轩出去了。
当时桃香看见他走出去,也没有问他去哪儿的想法,因为她知道问了他也不会说,那只是热脸贴人家的冷屁股,还是别自取其辱了。
午饭的时候,他没回来。
晚饭的时候,他还是没回来。
其他人都像平常似的吃饭,一点看不出异常,桃香也不好问陈敬轩的去处。
难不成别人都知道他去了哪,她这个做人媳妇的反倒不知道,还不被人当笑话?
饭后回房,反手插门的时候,又停住了,该不该为他留门呢?
想到此,她的手又无奈地垂下来。
把被子拿到地上铺好,桃香躺了下去。
她的心里有些难过。自进了陈家门到现在,第一次这么明显地感觉到被所有人都排除在外了。
熄灭了灯,桃香心里再一次地问着自己:什么时候能回去呢?妈妈又在哪儿呢?
一股热流从眼眶流出来,滴到垫在头下的手背上。
深夜,陈敬轩回来了,白天穿的那套藏青色衣衫换成了一套暗紫色的,平整干净,人显得精神了不少,但还是遮不住眉宇间的疲倦。
他的手里各
提着一大一小两个布兜,里面鼓鼓的,不知是何物。
院子里各房都已熄灯睡了,只有陈金和刘氏房里的灯还亮着。
听到陈敬轩进院儿的声音,两口儿一前一后走出来,看样子是知道他这时候回来,在刻意等他。
陈敬轩见了两人,也不说话,面无表情地将手里较大的布兜递给陈金。
后面的刘氏见了眉开眼笑起来,眼睛却还直盯着他手里那个比较小的布兜。
“哼!”陈敬轩轻哼了一声,嘴角挂上了一丝嘲弄。
“回屋!”陈金看着刘氏低声吼道。
刘氏扭头胆怯地看了陈金一眼,又回过来对陈敬轩讪笑着道:“回来了?锅里给你留着饭,我去给你热热?”
话虽这样说,但脚下却纹丝未动。
陈敬轩又恢复了面无表情,冷冷地道:“不用了!”
说完,也不看二人,径直向自己房间走去。
陈金狠狠地瞪了刘氏一眼,回身进屋,刘氏连忙跟上去。
片刻之后,灯便熄了。
来到房门口,陈敬轩本想敲门,没想到门一推就开了。
他心里涌上一丝怒气:这女人睡觉都不知道关门吗,就不怕来了贼?
不过这个念头在脑子里一闪即逝,女人都如
此,她晚上被贼搬走了又与自己有何关系呢?
房间的摆设位置对他来说再熟悉不过,因此几步便来到桌前,点起了灯。
又将布兜轻轻放在桌上,拿了碗连喝了两杯水,才轻轻呼了口气,放松下来,眉宇间的倦气更浓了。
“妈妈……”桃香已沉沉睡去,此时梦里呓语般咕哝着。
陈敬轩疑惑,不知她说的“妈妈”是什么。
再循声望去,只见地上的她像八爪鱼一样紧紧抱着被子,睡得正香。
清秀白皙的脸庞半沉在被间,眼角的睫毛尤自湿润着,刚才咕哝了一声,现在翻了个身又沉沉睡去。
他的眼里不知何时有了些许暖意,熄了灯轻轻地走到床边,黑暗中又向她的方向一眼,才躺下身去。
睡着的时候,他的嘴角向上弯起来。
天亮的时候,桃香坐起身,很夸张的打了个哈欠。
然后又极大幅度地伸了个懒腰,自言自语道:“地上真硬,睡得我腰酸背疼。
讨厌的陈敬轩,占着茅坑不拉屎!”
“你在骂我?”床上传来的声音。
“啊——”桃香惊呼一声,往床上看去,只见陈敬轩舒适的侧着身,正阴笑着等她回答。
“我的娘啊!你是鬼
吧!吓死人不偿命啊!你怎么回来了?”桃香惊叫着。
陈敬轩不答她的话,他在等着她的回答。
“额……我不是在骂你,我是……我是……
我是在想你。”她实在是骂人当场被抓,已经语无伦次。
“噗——”要是嘴里有点什么,非喷出来不可,桃香自己都快被恶心的吐了。
陈敬轩侧卧在床上,眼睛都圆了。
“我是说你出去也没说什么时候回来,我等啊等啊等得花儿也谢了。
最后实在困得受不了了,才睡着了,这不是刚醒了,又在念叨你吗?”桃香红着脸自圆其说。
陈敬轩在那里一动不动,似笑非笑地盯着她。
最后,桃香被他盯得崩溃了,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坦白道:“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