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一下,喝了姜糖水再睡。”
她一边说着,一边想摇醒他。
见他不动,只好用半边身子支撑他坐起来。
此时的陈敬轩像一只小绵羊,没有了刚才狼似的“凶恶”,在半梦半醒间乖乖喝掉了糖水。
桃香掏出手帕将他嘴角的残汁擦掉,扶他躺好,又将两床被子都盖在他身上发汗,这才直起身长出了一口气。
这么一折腾,她倒出了一脑门的汗。
正想拿手帕擦一擦,才醒悟手帕脏了,上面沾上了刚才的姜糖汁。
不过,正好清洗一下,看看这染色的手帕会不会掉色。
桃香把手帕放进水里,浸泡片刻,又轻轻搓洗干净,惊喜地发现手帕没有脱色!
这就是说,她真的可以按照这种方法制作染色手帕,然后去试着卖,只要价钱合理,一定可以赚钱。
她的心情大好。
不过看看床上昏昏然的陈敬轩,她又觉得是喜忧掺半。
忽然,她的脑子灵机一动,水眸中闪过一缕精光,朝着床上的他点了点头。
——
下午在田里劳作,桃香觉得十分漫长,她觉得再没有任何时候像现在这般盼着那个人赶快好起来了。
好容易等到傍晚收工回家,桃香马上进屋,查看陈敬轩的病
情。
来到床前,果然见他虽然还睡着,但脸上的潮红已褪去,呼吸也平稳了许多。
不知何时,把身上的两层被子掀开了一层。
桃香眼中的笑意更盛,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果然潮潮的出了一层细汗,温度也降了下来。
刚才被她触摸,陈敬轩已然醒来,只是没张开眼睛。
他在贪恋这种温凉的触感。
“陈敬轩,你醒醒!”桃香声音虽轻,但听得出里面的愉悦。
陈敬轩原本还想再细细体味她手掌的柔软感觉,不想她却在叫他。
无奈的陈敬轩只好睁开眼睛,静静地看着她。
桃香见他醒来,又是一喜,迫不及待地开口道:“你醒了就太好了!
以前你说过的我们互不干涉,可是之前你喝了我冲的姜糖水,盖了我的被子,使用了我的手帕。
你知道治病和租用东西都是要花钱的,只要三百文。
我们这么熟,已经给你算便宜了!”
陈敬轩的脸在听到这些之后一点一点的黑下去。
可是她却闪着活灵活现的大眼睛补充了一句:“你最好尽快付给我,我急等着要用!”
陈敬轩黑着脸仔细审视着她,只见她表情无辜,眸光纯净,根本不像在算计人。
倒像是拿出一堆
理由跟家长要钱买糖的小孩,不容拒绝。
治病和租用东西都是要花钱的。他仔细玩味着这句话,嘴角微微弯起来。
“那个,你是不是也没有钱?”桃香见他许久不说话,心里没了底。
眼中流露出些许失望,道:“要是你真没有那就先算了,不过你可不要忘了,我以后也许会要的。”
说完,她转头就想离开。从田里回来就进来了,满以为这回买手帕布坯的本钱有了,没想到他竟也是个穷人。
“回来!”陈敬轩依然沙哑的声音叫住她。
桃香停住脚步,回过头。一副反正你也没钱的眼神看着他,疑惑地问:“还干嘛?”
“你不是要钱吗?又不急着用了?”陈敬轩说着,撑起身子从床上下来。
走到桌前,搬开椅子,从某一块砖的缝隙轻轻一扣,便把一块砖拿了下来。
桃香发现里面是一个不小的暗格,这一块转只是个小小的开口。
其中有个小巧的瓷坛和几个布兜,都鼓鼓的,不知装的什么。
陈敬轩伸手进去,摸索了一下,便从上面又拿开了一块砖。
这时暗格的开口大了许多,看来这是个小小的机关。
接着,他掀开坛盖,从里面提出一串铜钱,递给她。
“你真是棒!从老鼠洞里也能掏出钱来!”桃香笑眯眯地接过钱串,满足地打趣着。
便就着桌子,解开穿钱的绳子,数起来。
“三百六十文,不用数了,都给你了!”
“嗯?”桃香手把着几枚铜钱疑惑地抬起头,不相信地问,“真的?都给我?”
见陈敬轩点点头,她稍微思索了一下,便又恢复了刚才笑眯眯的样子,道:“我知道了,这六十文是给我的封口费,你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
“封口费?”陈敬轩拍拍手上的尘土,望着她问道。
这女人怎么总能开出理由?
桃香见他已经盖好了砖,椅子也恢复了原位,外表看起来没有任何异样。
“哇,这么神奇,”她又在椅子跟前来回转了几圈,看不出一丝端倪。
如果不是亲眼见到,怎么也不会想到这里竟是陈敬轩的钱库。
“哈哈……”
陈敬轩见她如此,忍不住笑起来。
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这是他这么久以来第一次笑。
“你笑了?”桃香露出吃惊又痴迷的表情,这个人笑起来还真是好看,给平时刻板的他凭添了许多神采。
“多笑笑好,经常笑别人才喜欢你!”桃香收起钱,也笑着说道。
却不想
,瞬间陈敬轩的脸便暗了下来,生硬地说道:“我不需要别人喜欢!”
桃香一见,还以为是刚才说他笑好,他不好意思了便沉了脸,连忙解释道:“我是说爱笑的人,才让人觉得容易亲近。
以后我是要走的,你也要娶媳妇,要人家女孩子喜欢你才会嫁给你呀!你……”
不想她话还没说完,就被陈敬轩冷硬地打断。
“我不会娶任何人,你也尽快给我滚!”他铁青着脸,低吼起来。
“……”
你也尽快滚?桃香看着陈敬轩暴怒的脸,脑子里回旋着他刚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