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两人便到了村口,春生赶着牛车已经在那儿等了。
打过招呼,春生见来的只有桃香和陈敬轩,没有青荷,便不住地向二人身后张望。
桃香见此,会意地说道:“青荷一会儿也该到了!”
春生听了有点不好意思。
陈敬轩刚提了两桶水走这么远,有点微微喘气,脸色也红润了。
此时,他站在一旁不说话,也没有要回去的意思。
桃香心道,随他吧,愿意跟着就跟着。不过,想是这么想,她心里还是有点小小的甜蜜感。
片刻之后,青荷远远地来了。春生见了,眼里闪着光彩去牵缰绳。
桃香和陈敬轩也都上了车。
“起的晚了,让你们都等我。”青荷到了车前,有点不好意思点解释了一句。
“不晚,我也刚到。”春生憨笑着道。
桃香忙拉了她一把,青荷借力上了车。
到了集市,天刚亮透。
卖发带的小贩也早就等在那里。双方按原定的价钱,十三文一碗,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总共卖了一千三百文。
这么多钱啊!桃香摸着钱袋,满足的感叹。
陈敬轩看了,脸上也带了笑
意。
等回到村口,几人下了车。桃香拿出二十文给春生,当做拉脚费,春生说什么也不要。
桃香道:“你要是不要,下次就不敢再麻烦你了。”
青荷拿了钱,塞到他兜里,春生便红着脸没再推辞。
三人回到家,刘氏等人还没起床,只有陈泽轩已经起来。
把水缸挑满了水,正立在水缸旁边擦汗,见他们进来,连忙笑着打招呼。
桃香猛然记起轮班做饭的事,今天正该自己做。
早上光顾着忙,几乎给忘了,多亏回来得早,不然误了给大家做早饭肯定会挨说。
她边想边连忙进了厨房,却见那灶火里正冒着柴禾燃尽的余烟,锅盖周围也浮着热气。看情形是已经有人把饭给做好了!
青荷洗了手,也进来帮忙,一见灶上有热气,便和桃香对视了一眼,诧异地问道:“谁这么好,把饭做好了?”
桃香摇摇头,回身往厨房外望去。
只见陈泽轩也正往这边看,见桃香看他,脸色有些发红,不好意思地找水瓢舀水洗脸。
桃香便明白了,笑着对青荷道:“肯定是你三哥做的,怕我挨说,就替我做
了。”
“三哥还会做饭?”青荷很好奇地道:“也不知做的什么,能不能吃?”
桃香点了青荷一下,笑道:“什么能不能吃?只要是熟了就能吃!”
青荷吐了吐舌。
桃香掀开锅盖,只见里面一圈玉米面掺稗子面的贴饼子,半锅金黄的玉米面粥,冒起来的热气哄着人的鼻子,很香!
青荷见了称赞着跑出去,叫刘氏等人起来吃饭。
桃香又捞起个老咸菜,切成碎末,过了水,又放上姜蒜末,点了两滴香油,连同玉米饼子和粥一起端上桌。
这顿早饭,除了刘氏说了句“以后学着点过日子,少费点香油”之外,一家人都吃得很香甜。
桃香心里对陈泽轩很是感激。
饭后,陈敬轩来到陈泽轩的房间。
“大哥来了!坐。”陈泽轩连忙起身让座。
“三弟,没想到你还会做饭啊?”陈敬轩故作轻松的声音。
“我哪儿会啊,又没学过,都是胡乱做的。”陈泽轩笑着挠着头皮道。
“做得很好吃,所以特意来谢谢三弟。”陈敬轩道。
“谢我做什么,就做了一顿饭,又没干啥。”陈泽轩有些不好
意思地道。
“你替我们屋给大家做了早饭,本就该谢你。”陈敬轩把“我们屋”说得很重。
然后两人又稍坐了片刻,陈敬轩离开。
陈泽轩望着大哥出去的背影,有片刻的发呆,继而自嘲地笑了笑,眼里闪过一丝落寞。
他清楚地记得大哥说过“收拾了这烂摊子就走”的话,但他们是亲兄弟,他当然更希望大哥好。
桃香压根不知道这件事,她的心情不错,不但赚了钱,还有人替她做了饭,让她觉得呼吸的空气都是新鲜的。
所以,她一边洗着衣服,嘴角都向上弯着。
轻松愉快地洗完了衣服,又发现自己那双鞋和陈敬轩早上穿的那双鞋都沾了水又踩了泥土,已经脏了,索性一起拿过来都刷干净,放在窗台上晒着。
看着齐齐地摆在窗台上的两双鞋,一双是自己的,另一双是陈敬轩的,桃香觉得心里有股说不出的顺畅。
——
下午,桃香准备去南山采一些染色原料,除了野苋,最好是能采到一些别的色系的植物。
青荷觉得这几回做买卖赚钱她出力少,非要跟着一起去。桃香正想有个人搭
伴去,就同意了。
因农忙基本已经过去,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有不少人都开始上山,或砍柴,或采些蘑菇木耳之类的,晒干之后作为冬藏。
桃香和青荷顺着山路上去,沿途中断断续续遇到不少山下村子里的人,村里陈连冬的瘸脚媳妇和她的女儿金凤也上来采木耳。
青荷笑着和她们打招呼。
金凤看着桃香和青荷腿脚麻利地上来,并很快就超过她们,眼里流露出很羡慕的神情,又低下头去扶自己瘸脚的娘。
越往上走,人越稀少,也几乎没有人走过的痕迹了。
青荷阻止道:“大嫂,我们还往上走吗?前边估计没人走过。”
桃香往上看了看,确实是杂草丛生。
不过,越是没有人走过的地方,越可能会收获丰富,相对来说危险也越多,这是每个采山的人都知道的道理。
“再往上走一小段吧,看看前面那片绿叶草是什么草。”桃香说着,便向前走,每一步都很吃力。
终于到了那片绿草跟前,原来是一大片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