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嫂子!”春生叫了一声,见她拿着玉米种,知道她肯定是买了地,便说道,“大嫂子啥时候用车用牛,只管说话。”
桃香笑着应着就想走。不想春生又把她叫住,有点不好意思地扭捏道:“大嫂子这两天见到青荷了没有?”
桃香这两天还真没见到青荷,自从第一天割麦子见了一次后,还没再碰过面。
便答道:“这两天割麦子,连店都暂时关了,还真没见到她。怎么,你找她有事儿?”
“没事,只是,只是这两天没见到她,”春生红着脸说道,“不知怎么,这两天她总是躲着不愿意见到我。”
桃香笑道:“左不过就是忙着割麦子,没空出来。老宅地多,等忙过了这阵儿就好了!”
春生便点点头,又跟她打了招呼,便赶着车进院。
桃香也拎着种子离开,心里还忍不住笑春生,这个蔫头蔫脑的小子,肯定是这两天没见到青荷,心里担心便向她来打听。
于是,桃香也没有太过意,还是一心忙着种玉米的事。
桃香拿着种子回到山上,陈敬轩见了便说什么都有了下午就能种了。但桃香却不着急。
她仔细分析过,其实每家每户的地都不少,虽说
有薄有厚,但打的粮食起码也应该够吃才对。可大多数家都是种的多打的少。
饶是花费了不少种子还不够吃,其原因都是地里的肥不够。
“咱要种地,得先弄些肥料来作为底肥。”桃香便和陈敬轩说下午先去找肥料,等准备充足了再下种。
陈敬轩有些纳闷,以前种地不都是前面的收获了,后面的就接着种上吗?顶多撒些大粪做肥料,也没见还有别的呀!
下午,桃香借了两个耙子,带着陈敬轩进了山。挑了个树木密集的地方,把树叶和碎树枝耙到一起,再一点一点的点着。
“你不会是要放火烧山吧?”陈敬轩见火燃起来,惊异地问她。
桃香一笑,将烧尽了的草木灰攒起来,等晾凉了之后便装进事先备好的口袋里,“这就是肥料,多用一些地才有劲儿。”
陈敬轩便半信半疑地跟着她一起耙树叶,烧成灰,半天功夫,弄了四五麻袋。
这草木灰虽看着体积大,实际没什么重量。于是傍晚的时候,桃香拽着两袋,陈敬轩拽着三袋回到山洞。
“这草木灰怎么用?”陈敬轩一直不相信,这真能当做肥料用?
桃香看了看天,便道:“我看今晚要下雨,
一会儿咱们就先把这东西撒到地里去,回来再做饭。”
陈敬轩也不反驳,两人便趁着傍晚地里没人,将几袋子草木灰全都均匀地撒到了地里,回头才返回来做饭吃。
当夜果然下了一场不小的雨。
天亮时雨停了,人们便都聚到地里,收割完的查看能不能下种,没收割完的,叹着气盼着天放晴。
有眼尖的人发现陈敬轩和桃香这块地比别人家的地“黑”了不少,而且还站着不少麦茬没有拔掉。不少人便又悄悄地议论桃香她们年轻根本不会种地。
桃香自然也是或多或少听到一些,不过她都一笑而过,并没有在意。
人们都开始种玉米了,几乎家家都是用人犁地,然后撒种。
绝对没有人像桃香他们一样,拿着镐头刨开一个小坑,再将两粒种子放进去,最后再盖上土用脚踩紧浮土。他们沿着麦茬刨地,不用可以取直,也不会种歪了。
等把一块地都种上了,桃香拿着玉米种掂了掂,足足还有三斤种子。
她抓出一把,留着万一苗出的不好再做个补种,其余的又都还给了春生家。
人们更加议论他们实在是在拿种地开玩笑,说他们是白糟蹋了这么好的地。
接下来的几天都是晴天,这太阳一出,地就显得干起来。
那些把地收拾得连一根毛草都不长的地里,都晒出了一层干皮,种子虽是种上了,可就是不见拱出土来。
而桃香家的地却不同,远远地看着麦茬里一行行地泛出绿色,那些用镐头刨开的小坑里,都齐齐地生出两棵芽儿来。
村民们都纳闷,她家的地怎么就不怕旱呢?
陈敬轩见了,对桃香更加信服起来。
这期间桃香是白天弄地,晚上研究那些手帕。
在那次之后的三天头儿上,桃香拿了做成了的帕子,抽空到店里去了一趟,等着那几位姑娘拿货。
但最后,那几位姑娘没来,却又等来了一位老顾客——就是那个路明德。
他还是一副洒脱清爽的样子,进店后见桃香正在等候,便笑着道:“我们又见面了!”
桃香便笑着起来迎接,问他又有什么需要。
“这次我是专门替表妹和她的姐妹们来拿帕子的。”路明德不疾不徐地说着,眼神一刻也没离开眼前的桃香。
桃香恍然:“原来是这样,那个要出门的女孩子可还没走?”
路明德摇摇头:“行程提前了,在这订了手帕的第二天便走了。这不临
走还特意嘱咐我帮她们拿帕子,这是她给的帕子钱。”
他说完,把一个五两的银锭子放在桌上。
桃香连忙道:“开始还交了定金的,这次又给这么多钱!总共几块帕子,哪儿值那么多?”
路明德打开五块帕子的木盒,只看了一眼,便惊呆了!
只见那帕子上分明印染的就是那五个花儿一样的小姑娘,无论穿着打扮,神情姿态都惟妙惟肖,但每个帕子上的名字却各不相同,分别是以落款的形式印出来的。
许久之后,路明德还愣愣地盯着桃香,他真的不敢相信,眼前这个年龄不过十六七岁的小娘子,竟然能做出这么巧夺天工的帕子来。
他看着她微微含笑地站在那儿,水眸灵动地问自己:“路公子,这帕子你可还满意?”
这一瞬间,他便觉得自己的心也跟着她阳光起来。以至于后来很多年之后,再想起此时的情景,他还是心微微地动。
“这帕子实在太精巧了!”路明德回过神,赞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