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青荷在一旁哭。而陈泽轩的头被什么东西砸破了,流着血,都滴到了地上,但他却铁青着脸站在那儿,一眼不发。
刘氏正高声大骂着:“一个个分不清远近的傻子,人家赏给你们仨瓜俩枣儿的,就拿人家当祖宗似的。
我养你们这些年,花你们那几个钱你们就不乐意了?”
青荷在一旁忽然见桃香来了,便迎过来,哭着喊了声大嫂。
这刘氏一听更来气了:“你们听听,你们听听,这就是我养的好闺女,见了外人比见到我这个亲妈还亲!”
桃香刚才就听出刘氏是在拐着弯儿骂自己,心里暗暗冷笑,面上却依旧淡淡地对她道:“娘有什么话不能在屋里说的,非要站在门口叫喊,您不怕别人笑话,可青荷和老三还小!”
她的意思很明显,青荷和老三都是没成亲的孩子,这样当街被骂,影响很是不好。
说完这些,桃香又对着周围看热闹的人鞠了一躬,情辞恳切地道:“让诸位婶子大娘见笑了,我娘这也是一时生气,还是请各位先回去,不要在这围观了。”
围观的人见此,都是街坊四邻的,人家都这样说了,那还能逗留吗?
于是众人都纷纷散去,一时间门口就剩下了刘氏等几个人。
桃香这才拉着青荷进院子,陈泽轩捂着头跟进去。
刘氏臊得一个大红脸,也只好讪讪地进到院里。
桃香也不问青荷,却对着刘氏直接地道:“我听娘的意思,似乎是对我和敬轩有什么意见。
要真是如此,娘不如直接说出来,何必拿青荷撒气!”
刘氏一听,没想到桃香能来,更没想到她会直接问她,一瞬间有些发愣。
等回过神来又厉声道:“既然你这样问了,那我索性就问问你,你那店铺给外人都是一两银子,青荷和老三是你亲小姑子,亲小叔子,倒和外人一样?”
桃香一听,果然是为了钱,便笑道:“我只知道干多少活儿开多少钱,不管远近亲疏都一样,这难道不对么?这些娘也要干涉?”
“我哪儿敢干涉你!可我能干涉我养的闺女儿子,从明儿起,我不让他们去了!”刘氏火儿赶火儿地说道。
“不行!”
“我就去!”
陈泽轩和青荷立刻就都反驳起来。
刘氏一见,气得又抄起笤帚把儿去打陈泽轩。
陈泽轩也不躲,由着她打到他浑身各处,却是
一声不吱……
桃香见此,忙叫道:“老三,你是真傻呀,咋不跑?”
陈泽轩听了这话,又见桃香冲他使眼色,便一反等着挨打的倔强样,拔腿就跑了出去。
刘氏见陈泽轩跑了,恨不得过来把桃香打一顿才好。
桃香却笑着道:“娘可要想好了,真不让她们去了吗?这一两银子是不多,娘既然瞧不起这个小钱,那我只好另外请人了!”
其实刘氏那也只是一时冲动的话,她才不舍得不让两人去呢。一个庄户人家,一年能有多少入账的?两个人每月二两银子着实已经不少了。
于是等桃香问完,这刘氏才是真的有些着急了,唯恐真的不让他俩去,那可就完了。
可一时间她又不好意思开口阻拦,只得涨红着脸一巴掌朝青荷拍过去,“哭,哭,就知道哭!我还没死呢!就整天的号丧!
你以为我缺你那一两银子使,赶明儿你趁早给我嫁了,也省的我跟着你操心!”
却不想青荷听完刘氏的话,强忍住哭声,气得喊了起来:“娘给我说的那个,我死也不同意!”
说完,便哭着跑进了屋。
桃香一听,心道这定然是刘氏给青荷说亲了
。怨不得割麦子的时候春生就说见不到青荷,敢情是又说了人家。
不过听青荷的意思是不愿意的。
正在这时,只见堂屋的门一开,张氏挺着个大肚子慢慢地走了出来。
这张氏其实已经是足月了,到麦收的时候就正该生产,可她平时好吃懒做,除了吃饭睡觉之外几乎从不活动,所以这都过了二十天还没任何生产的征兆。
张氏见了桃香,心里的气就不打一处来。桃香开铺子,老三和青荷都从中有了活儿干,却偏偏没有她家老二的份儿。
昨儿见到那两人都发了一两银子的工钱回来,张氏更是气得眼红,恨不得那钱立刻就给了她才解气。
“哎呦,这不是大嫂吗?您这当了老板,是大忙人儿了,怎么有空回老宅来了?难不成是把那花不了的钱送了些过来了?”
张氏还是那副阴阳怪气的口气。
桃香心里不屑,也没理她的话茬,还是对着刘氏道:“既然没什么事了,那我就先回去了。”
说完,也不等刘氏发话,径直朝门外走去。
那张氏一见桃香理都没理她,面上觉得过不去了,便向前抢了两步怒道:“大嫂还别瞧不起人,我
还真就不把那点儿工钱放在眼里,只不过大嫂挣钱的同时也得小心着点儿,别——”
张氏的话还没说完,脚底下便踩着了刚才刘氏随手扔到地上的那个笤帚把儿。一个站立不稳,整个人就重重地向后仰面摔了下去。
“哎呀!”
张氏一声疾呼,手就胡乱地想抓点什么好稳住身子,却不想一把正好抓到刘氏的胳膊。
这张氏如今体笨分量重,一抓之下,连带着刘氏一起,都重重地仰躺到了地上。
刘氏被突然地抓倒在地,不由得大怒,抬手就朝着张氏甩了一个嘴巴子。
张氏摔倒之后,吓得一时忘了叫喊,直待被婆婆甩了个嘴巴子之后,才反应过来,便杀猪般的嚎叫起来:“哎呀!疼死我了!”
她这一叫,简直天塌地陷一般,老二陈宇轩立时便从屋里窜出来。青荷本来在屋里哭,听到二嫂嚎叫也急忙跑出来。
刘氏举着刚才打人的手,一时愣在那儿。
几个人纷纷围过来,只见张氏的身下已经流出了血。张氏连吓带疼,更加凄惨地叫着。
刘氏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