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久,就见前面来了一辆牛车,正是春生赶着的那辆,青荷也坐在车上。
不过车还没到刘氏近前,青荷便偷偷地跳了下去。顺另一个方向回家了。
“来人啊,救命啊!”刘氏见有人来,明知道是跟自己最不对付的女人的儿子,也还是大声地叫了起来。
牛车在她身边稳稳地停下。春生从车上跳下来。
“哎呦,这不是刘婶子吗?您这是怎么了?”春生夸张地看看她的腿,“您这怎么坐在地上了?赶紧起来!”
说着,便伸手去扶她,却在将她拉起来之后,便放松了手上的力度。
“啊——疼啊!”刘氏大叫着又倒了下去。
这下可就惨了!伤了的地方,又被摔了一遍。
她那里惨叫,春生却心里暗暗地发笑。
“刘婶子,您这到底是怎么了?难道是脚腕子扭伤了?”春生故作焦急地问着。
“是啊,求你帮我的忙,把我送回家里去吧?”刘氏恳求出来。
春生看了看车,又看了看地上的她,便故意说道:“这天也黑了,夜路不好走,我娘还等着我回家吃饭。”
“好大侄子,就把婶子送回去吧!回头我会好好谢你。”刘氏许诺道。
“可是我
娘那边儿?”春生还是有所犹豫。
“哎呀,大侄子就算帮婶子一个忙吧,你看婶子的确是回不去。”刘氏可怜巴巴地说。
“那好吧!那我就送婶子一段,回头您可别给添乱子。”
春生终于做出了肯定的决定,让刘氏呲牙咧嘴的同时,也挤出一丝笑容来。
于是春生便将刘氏用力搀扶着架到车上,“您坐好了!”
说完,春生便赶着车往刘氏家的方向走。但在她不注意的时候,使劲抽打了牛犄角两下。
都说牛最怕的就是犄角被袭击,这下子原本安安稳稳地,可突然这牛疯狂地跑起来。
刘氏的伤腿来回撞击在车上,疼痛不说,现在只剩下惊恐了,“大侄子,快停下,慢一点!”
她的话音还没落下,便听“咣当”一声巨响,牛车连人带牛一起都撞到了路边的一块大石头上。
那刘氏坐卧不稳,随着惯性便被甩了出去,春生也“咚”的一声摔到了地上。
于是到了次日,村里便传出春生的牛车撞车的事儿。
许多人都到出事地点观看,只见村口路边的一堆大石头旁,春生的牛车几乎散架地停在那儿,旁边还有一滩血迹,据说是春生的牛的血。
那牛被撞断了脊柱,只好找本村的陈屠户给捅了一刀,现正在里人最多的道口扒皮卖肉。
刘氏除了脚腕是自己扭伤之外,别的倒没什么。但受到的惊吓可是不小,一直躺在床上懒得起来。
春生的情况人们还不知道,因此好事儿的人都在打听。
“你们说这牛车都毁了,牛也撞死了,春生估计也伤得不轻吧?”
“这还真不知道,估计好不到哪儿去吧,唉,那么年轻的一个小伙子啊!”
“可不就是,你们听说了吗?本来人家春生应该没这倒霉事儿的,都是陈金家的非要坐人家的车。”
“是吗?她为啥非要坐人家的车?”
“听说是春生喜欢她家那丫头,她估计也默许了吧,要不咋非得坐人家的车呢?这事儿要是不愿意,躲着都来不及呢!”
“嗯嗯,就是就是……”
于是,一时间里便沸腾起来。
村子里平时没什么大事,因此春生的牛车撞石头以至于“车毁牛亡”这件事便是头等的“大事”了。
一时间这便成了人们纷纷议论的内容,而且春生的情况也成了大家探寻的特别对象。
桃香和陈敬轩则象征性地去看了看受伤的刘氏,又去了一趟
春生家,据说是探望伤重的春生。
下午,春生娘在几位能说会道的本家的陪同下,来到陈金家门前。
立刻,一路追随着看热闹的,都聚拢过来,把本就不宽绰的巷子挤得水泄不通。
“我说这门里面有没有懂事儿的出来一个!”春生娘首先扬起嗓门儿嚷道。
门里面早就有青荷,陈宇轩迎出来,“婶子来了!您快请进来!门外面站着怪累的!”
“嗯,那倒也是,那咱们就进去再说!”春生娘也不推辞,和几个本家一起进了陈金家的院子。
陈宇轩随后将门关好,把一众看热闹的都隔在了门外。
春生娘等人被让进了屋里。那刘氏扭伤了双脚,正在床上半坐半靠地歇着。陈金坐在地上的椅子上,见春生娘等人气势汹汹地进来,脸上便有些尴尬,起身让座。
“呵呵呵,这半躺半靠的,你倒是挺滋润啊!可怜我们春生到现在还睡着不醒呢!”
春生娘不理陈金,只是红着眼圈,语带嘲讽地对刘氏说道:“我们春生这事儿,他婶子你不会说不知道吧?怎么你们家没人了吗?
除了老大两口子还算懂事,上我们家去了一趟,怎的其他人,人影儿都不见
一个?”
春生娘说完,其他几人也都纷纷地斥责起来,都是怪陈家没及时去看望春生。
青荷见此连忙倒了热茶,让大伙儿消消气。
春生娘看了青荷一眼,端着茶道:“这丫头倒还算懂事!”其他几人也点头赞同。
刘氏被你一嘴我一嘴说了一通,却也没敢发火儿。她自知这事儿跟自己脱不了干系,又听说春生到现在还没醒,只好陪着笑脸道:“我也知道对不住你们家,可是你看我这也是扭伤了,不是还没法挪动吗?”
“哎呦!你这叫什么话!”
春生娘急了眼,把茶杯重重地蹲在桌上,说道:“你动不了窝儿也不是我们给你弄的,是你早就扭伤了的。
我们春生却是因为你才撞的车,你不能去看,也该派个懂事儿的,照顾照顾,怎么却在家里待着气儿都不吭一声?”
她这话说的在理,饶是刘氏平时能言善辩的,也接不上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