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咕咕,咕咕咕——”
恰在这时,忽听窗外一连声的鸡叫之后,鸡窝那边一片混乱。
陈敬轩深吸了一口气抬起头,桃香趁机大口地喘着气,用手去推他。
陈敬轩不舍地从她身上离开,但手臂却仍旧一直圈着她。
“咕咕咕,咕咕咕,”
鸡窝那边传来更凄厉的鸡叫声。
桃香躺在那儿平息了喘息,问:“那些鸡怎么了?”
陈敬轩黑着脸起身,恨不得把那些鸡生吞了似的下了床,沉声道:“可能是黄鼠狼拉鸡来了!”
桃香也连忙起身,随着陈敬轩一起到了院子里。福旺娘也都被鸡的叫声吵醒,披衣服出来。
月光下,只见一只大猫似的狸子窜墙而去。
福旺娘赶紧到鸡窝检查,只见一只芦花鸡已经被咬了。因人出来得早,没被狸子拉走,脖子上流着血倒在地上还剩一口气。其它的鸡都炸窝了一般,东躲西。藏,咕咕乱叫。
“这糟蹋人的狸猫!又咬死了一只下蛋鸡!”福旺娘又气又心疼地骂着,拿出芦花鸡,把鸡窝门重新关好。
桃香走过去,见那白天还昂首挺胸在院
子里走来走去的芦花鸡,现在已经成了尸体,不禁也十分可惜。
“婶子,狸猫总来拉鸡吗?”桃香问道。
她不知道怎么劝解福旺娘别太难受,因为这毕竟是她从小鸡仔开始,便一粒粮食一口水地养到这么大的。
“唉,可不是吗。这些狸猫、黄鼠狼,隔三差五地就过来糟蹋鸡,鸡窝的门闭得再严也能钻进去,狡猾得很!”
福旺娘一脸气愤地说着,把那死了的芦花鸡提到厨房,扣在一个盆子里。
庄户人家穷,被狸猫、黄鼠狼咬死的鸡也不舍得埋了,虽是心疼,也只能褪了毛炖上一锅。
因此许多有小孩的人家,那些小孩倒有些盼着黄鼠狼来拉鸡,只是盼着别把鸡叼走,回头好能够解一回馋。
回到屋里,陈敬轩已不像刚才那失控的样子,也许是太累了,搂着桃香沉沉睡去。
可是桃香却睡不着,一闭上眼睛,脑子里就响起“咕咕咕”的鸡叫声。
她想赶明儿得了闲,一定设计一副夹子,专门夹那黄鼠狼、狸猫。
桃香因两晚上都没有休息好,所以次日早上便顶着两个黑眼圈
。
陈敬轩倒是神采奕奕的,他叫桃香接着睡一会儿。桃香说反正已经醒了,也躺不住,便起了身。
昨日砸的地基,需要晒一两天,等干了之后,再砸一遍,才能正式在上面垒起来。所以今日田五叔他们没过来。
福旺昨晚又看守了一夜房基地,早上回来,吃了饭便去补觉。
陈敬轩去收拾查看有什么欠缺的好补充,所以桃香一时倒显得清闲没事做了。
福旺娘烧了一锅开水,舀到盆里,将那芦花鸡放进去泡了泡,便趁着热气褪毛。
水很烫,福旺娘的手是不是沾到热水,嘴里发出“呼呼”的呼气声。
等到鸡毛褪净了,福旺娘又换了清水吸了一边,将狸猫咬过的那段鸡脖子切掉不要,便将鸡剖了膛。
“唉,那可恨的狸猫,你看这满膛的鸡蛋呢!”福旺娘惋惜道。
桃香一看,可不是吗,那鸡肚子里是一堆大大小小的金黄的鸡蛋软软嫩嫩的,靠近尾部还有一个已经硬了壳儿,等着今天早晨就能下出来的鸡蛋。
“实在是可惜!”桃香也忍不住叹了一声,便起身到屋里,琢磨
着设计那黄鼠狼夹子。
等把那夹子的原理想好了,桃香就去找福旺,问有没有铁丝什么的。
福旺纳闷,问她:“嫂子找铁丝干什么用?”
桃香怕夹子不好用,没好意思明着说做夹子,就直说捆东西用。
福旺也没再追问,出去了一小会儿,便拿回一团细铁丝。桃香一看正合适。
于是吃了午饭,大家都躺在床上午睡,桃香便拿了铁丝,抱了一堆竹条,坐在坯堆的阴凉处一边看着房基,一边做起夹子来。
午睡的人们醒了,她的夹子也就做好了。
是一个竹笼一样的东西,开口处五根锋利的竹签,可以提起来,但都被铁丝上了劲儿,需要费力气才能提起。用一跟细木棍别住,只要木棍一掉,那五根竹签立刻就会刺下来,封住开口。
“这就能抓到狸猫?”福旺娘提着竹夹,不知道好不好用,有些质疑。
桃香笑着道:“晚上把这夹子放在鸡窝门口,要是有狸猫或者黄鼠狼来,就是逮不到,也得让它受点伤。”
福旺娘觉得有理,于是当天晚上,便将竹夹子安放在鸡窝口。
但
是当天晚上,一切平静,那狸猫并没有来。
桃香道:“别着急,别管啥时候只要那狸猫来了,就能夹到。”
于是福旺娘每天晚上都将夹子安放在那儿。
大约过了三两天,桃香因为忙着盖房子的事儿,几乎都把那夹子给忘了。
一日晚上,桃香正睡得香,就听鸡窝那边又是一阵混乱。
桃香立刻起身,见陈敬轩已经起来了。两人赶到院中,福旺娘也正好出来。
三人往鸡窝那边一看,见那竹夹子里面一只大狸猫被夹子口的几根竹签卡主了嘴,流着血跳着,带着竹夹子也在原地滚动。
“夹住了!”陈敬轩喊了一声,跑过去,按住竹夹子。
那里面的狸猫尤自胡乱挣扎着,嘴里发出嗷呜嗷呜的呻吟声。
鸡窝里的鸡听着这叫声仍是咕咕地叫,福旺娘连忙关了鸡窝的门,里面的鸡才渐渐安静下来。
“别咬了手!”福旺娘嘱咐着,很解气地看着那狸猫挣扎,“看你以后咋祸害我的鸡!”
桃香让陈敬轩将竹夹子连同狸猫一起放到大水盆里,不一会儿工夫,那狸猫就溺水不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