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早晨,桃香想先去房基地看看,然后再去想办法弄那木料。
却不想刚到房基地,便见一辆马车在他们家跟前停了下来,上面拉着一根又粗又直的木柁。
“请问,这是陈敬轩家吗?”那赶马车的问道。
“是,”桃香连忙答着,问道,“你们是集市木料行派来的?”
那赶车的人,陪着笑脸答道:“正是,正是!”
“不是不卖给我们吗,连定金都是退了的?”桃香惊奇地问。
“哎呀,那哪儿敢啊!我们不敢,这不刚大清早老板就叫我们给你把这最好的木料送过来了。”那赶车人连忙说道。
陈敬轩也走过来问。那赶车的答道:“不瞒您说,哪儿还敢跟你要定金啊,就是这木料的钱,也是一分都不收的!”
啊?桃香以为自己听错了耳朵。
这么粗直的木料是很值钱的,可是那老板竟然说不要自己的钱,白给?
“昨天你们老板不是还态度坚决地把我们轰出来了?今天这是怎么回事儿?”桃香满肚子的疑惑,“难不成昨日你们老板发昏,今日清醒了?”
“对对对,你说得对!我们老板就是让我们跟您道个歉,说他昨日发昏了,今日明白过来,就赶紧补救来了。”
那赶车的说
完,招呼着跟车的人上车卸下木头,也不要钱,便直接又赶着车走了。
桃香和陈敬轩面面相觑,都不知是怎么回事。
但因为一会儿田五叔等人就要上工了,陈敬轩还要跟着做小工,桃香帮忙打零活儿,二人都走不开,因此也只有暂时把这疑问压下来,等以后空闲了再去细问。
一会儿田五叔来了,见到横摆着那样又粗又直的木柁,连连称赞:“这可真是一根好料!你们两口平时嘴上总说没钱,这回却露馅儿了吧,就单这一根木料就得五六两银子吧?”
桃香一听,更是惊诧,五六两银子?
当初订的那柁也不错了,才只有三两银子的数儿,现在这根竟然值五六两,真的是那老板发昏了?
桃香搁不住事儿,她让福旺娘先替她张罗着里外的事,自己便直奔集市。
她要问问那木头店的老板,为什么一夕之间便有了这么大的变化。不然她会不安心的,怕万一这里面有什么问题,到时候木头已经盖进了房里,回头那老板再宰自己一下子,那不就完了?
桃香赶到木材行,见有不少前来买木料的人都在排队。
昨日那个老板仍旧是没有好脾气。但凡有人问价格时多说了两句,或者稍微露出一
点儿嫌贵的表情,他便一挥袖子,来一句:“愿买就买,不愿买走人!”
吓得那些买木料的人唯恐买不到合适的,这集市又没有第二家木料行,只好对他笑脸相对。饶是如此,老板也是看了不顺眼的,就大声斥责,若有反驳,立刻翻脸不卖了。
桃香看这种情景,再想想自己昨日因为催送木料而被轰出来,也就不足为奇了。
她释然地笑了笑,向着那老板走了过去。
不想那老板眼尖,往这边一扭头正好看见了她。
“哎呦!我的姑奶奶,您怎么亲自过来了?需要什么您尽管找人传个话,我这就给您送过去。
昨天都是我有眼不识泰山,您是大人不见小人怪,可别记恨着!”
那老板说罢,向旁边的一个小伙计招呼了一下,那小伙计便忙不迭地跑过来。
“还不快去沏茶水!”
那老板吩咐完,又转回脸来对着桃香笑道:“不知您这次来还有什么需要?”
桃香有些惊愣地望着这老板和昨日比判若两人的表现,道:“这次来并不是有什么需要,主要是想问问那木柁……”
桃香的话还没说完,那老板就连忙接口问道:“那木柁您还满意吧?”
桃香点点头,正想问价钱之类。那老板像
是看穿了她一般,说道:“满意就好,满意就好。
您可别跟我提什么钱不钱的,昨日您就当我是发昏,那木柁就算是我的赔罪!”
“不提钱?只是赔罪?”桃香一脸不解,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在态度上有这么大的转变。
“老板,不瞒您说,我这次来就是想问问,为什么一夜之间会有这么大的变化?您不是昨日还……所以我这次来就是来结账付那木柁钱的。”
桃香的话没有挑明,但意思已经很明显,昨日还往外轰人,今日就送那么贵重的木料,这是不是也太离谱了。
那老板还没来得搭话,拿茶水的小伙计来了。
老板便连忙端了一杯给桃香,才说道:“刚刚已经说了,那木柁只当是我的赔罪,不收钱。
都怪我瞎了眼,不知道您是金老板的朋友。”
“金老板?”桃香努力思索金姓的朋友。
除了醉仙楼那位年轻老板,还真没有姓金的了,如果那老板也算是朋友的话,“你说的是金子恒?”
“正是正是!”那老板笑着答道。心里却是想个不停,眼前这小女子竟然敢直接称呼他金子恒,可见关系不同一般。
“可是我跟他不是朋友啊!这木料不收钱可不行,”
桃香笑着接了茶
水,喝了一口,味道醇厚,是上好的茶叶,“俗话说无功不受禄,这木柁多少钱?”
在是不是朋友这事儿上,那老板并没有多做停留,他只是见桃香执意要付钱,最后才一狠心一跺脚,说道:“您若是非要给,我也不敢说出数儿来,您就看着赏点儿吧。”
桃香一听满头黑线,又是看着赏点儿。
不过这次桃香出来的匆忙,还确实没带什么钱,一摸怀里的钱袋,还真是只剩一点儿。
于是她也不知自己当时是怎么想的,将那两掏出来,就扔给了那老板,“钱你接着!”
“哎!”那老板伸手接到了那点儿,就像捧住宝贝一样,放进怀里。
桃香起身,招呼了一声,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剩那老板微微发愣地僵在原地,直到小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