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荷笑着站起身道:“刚才我看见厨房的案板上还有一些包好了的生馄饨,你要吃就让大嫂帮你去煮。”
桃香的眼神投过去,询问要不要去,陈敬轩点头:“媳妇儿,我饿死了!”
“好,那你等着,马上就好!”桃香笑着和青荷一起去了厨房。
不多久,一碗现煮的馄饨便端进来。
桃香还是有些担忧,站在离床比较远的地方试探地问道:“你确定你想吃?”
陈敬轩盯着那馄饨上的热气点点头。
桃香便把碗端过来,用小勺舀起一只馄饨,吹了吹,就着碗边喂给他。
陈敬轩有滋有味地吃起来,并没有再吐。
一碗馄饨连汤带水地下肚,陈敬轩的脑门和鼻尖都冒出了细汗。
桃香见他意犹未尽的样子,知道他还想再吃。可也不能一次突然吃得太多,便让他先休息,隔开一会儿再吃。
陈敬轩睡了,桃香便和青荷说话,直到陈泽轩送钱通回来,兄妹俩才一起回老宅。
桃香知道这次去舅舅家,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刺激到陈敬轩,不然他也不会无故犯了旧病。
但陈敬轩不说,桃香也不问。她知道,这
虽然是一个坎儿,但时间久了自然会慢慢放下。
可不想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
次日,一向很少过来的刘氏来了。
她来到院子里,桃香正在厨房里做饭,陈敬轩在屋里休息。
“老大家的,老大呢?我找他有事!”刘氏也不委婉,开门见山地问着,就往屋里走。
桃香连忙从厨房出来,答道:“敬轩这两天不太舒服,还没起呢,您找他有啥事,就直接跟我说也是一样的?”
刘氏满是看不起地扫了她一眼,冷笑道:“跟你说也一样?呵呵,那好,那我就直接跟你说。
我和你爹最近手头上有点紧,想跟你们借个几十两花花,你看怎么样?”
桃香一听,有些迟疑。
要说这刘氏,的确是贪财。大年初一陈泽轩那五十两银子被她赌得只剩下二三十两,而且这二三十两陈泽轩也没有再要,都留给了她和陈金零花。
难道这几十两银子就只隔了十几天的功夫,就全花没了?
想到此桃香问道:“娘,初一剩的那几十两,您不会刚过了这么几天就全都花完了吧?”
“呵呵呵!”刘氏冷笑起来,“你管我花完还
是没花完!你只要把钱拿来了就行了!”
桃香一听她这口气,这哪儿是借钱花,纯粹是明着要钱花!
于是心里便有些不耐烦,收了笑容道:“若真是过日子没钱了,我们做儿女的给父母钱花是应该的,只是不知道这钱爹娘都是怎么花的,难道娘又去赌了?”
刘氏听了也不耐烦起来:“你废话少说,倒是给还是不给?你不给我去找老大说!”
桃香忍不住道:“您找敬轩说也是一样的,我想他是不会给您钱供您去赌的。”
“那可不一定!”刘氏得意起来,往桃香这边凑了凑,压低了声音道。“你们不给,可别怪我不客气!”
“娘,您这是在要挟我们?”
桃香听了这话反而笑了,她觉得这刘氏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大年初一的事刚刚过去,现在又开始挑事儿了。
刘氏见她毫不在意,一时有些恼了,气道:“威胁你们怎么了?你们若是不给,我就把老大是私生子的事儿给抖落出去,到时候看谁难看!”
“您说什么?”桃香听了这话,吓得一惊,连忙往门口的方向扫了一眼,见并没有人经过,这才
稍稍放心,转过头来问刘氏,“您这话是听谁说的?”
刘氏见她害怕了,便笑着道:“你就别管我是听谁说的了,反正这就是事实。
不过,好歹我也养了他二十年,只要你们肯的出钱,我是不会轻易说出去的。”
桃香的心有些纷乱了……
这可是关系到陈敬轩名声的大事。一个人穷点儿没有关系,只要是规规矩矩的过日子人家儿出来的就没人笑话,可这要一说是别人的私生子,那可真就叫陈敬轩抬不起头来了。
刘氏见她游移不定,也不催着,只笑道:“既然你们还拿不定主意,那就好好想想。
想好了中午把钱给我送过去,咱们还是母子一场。
要是不送,那就别管我不拿他当儿子!”
说完,刘氏就大摇大摆地走了。
桃香愣在当场,直到闻到一股子饭烧糊了的味儿,才想起厨房里还做着饭,连忙进去,将灶里的火扑灭了。可是一看锅里,好好红枣白米粥都烧焦了。
无奈之下,只得把糊了的饭淘出来倒掉,刷净了锅重新再做。
费了不少功夫,终于将饭做好。桃香犹豫着进去叫陈敬轩吃饭,却
拿不定主意这事儿是不是要跟他商议。
可一进屋,就见陈敬轩靠在床头神情落寞地呆望着她。
桃香心里一顿,立刻明白,这事儿他已经知道了。
陈敬轩确实已经知道了。刚才刘氏来的时候,他就已经醒了,只是还没有起来。因此刘氏和桃香说的话,他都听见了。
他没想到自己最不想再提的“私生子”一事,竟然被刘氏拿来做要挟。
到此时桃香心里这根绷着的弦儿倒松懈下来。
“陈敬轩,这两天你都在为这事儿纠结吧?”桃香走上前问道。
陈敬轩却是一把将她抱住,许久之后才沉声道:“你会很嫌弃我吧,我是个私生子?”
桃香摇头,认真地道:“那是上一辈的事,跟我们没关系。我们行得正坐得端,靠自己的劳动赚钱,谁敢看不起我们?你说呢?”
陈敬轩迎着她的目光:“只怕到时要让你跟着我一起遭受很多闲言碎语。”
桃香笑了笑,知道他已经慢慢接受了,便打趣道:“要不然怎么办?你把我休了?”
陈敬轩的眸光一紧:“胡说!”
桃香便笑着去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