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香好起来以后,又想起仇畅和钱通。便让陈敬轩驾车,带她去集市的医馆看望他们。
陈敬轩也是从上次回来之后,还一次都没有去过,只因这些日实在脱不开身。
说起来都有些惭愧,自己生病的时候,钱通随叫随到。可钱通病了,自己却是连看望的次数都是少得可怜。
两人到了医馆门前,见几日没来,这里萧条了不少。
可见也是因为钱通两人都生病的缘故,这段时间没有为病人们看诊,因此便冷落了。
门是虚掩着的,陈敬轩二人推门进院,只见钱通正在院子里倒药壶里的渣滓。
桃香见他却是憔悴了不少,还比不得前些日下不来床的时候脸色好。
钱通一见他俩来,眼中有了一丝神采,嘴角也有了些许笑意。
陈敬轩见他如此疲累落寞,不禁微皱了皱眉,说道:“怎么样?好些了没有?”
他这话问的模棱两可,既像是问他病情怎么样了,又像是在问仇畅的情况。
“老样子,劳烦你们惦记着。”钱通说道。
桃香笑道:“你跟我们还客气什么?按说早该来看看你,可是家里一直有事拖到了现
在。”
钱通听了,便看了看陈敬轩,见他脸色还是有些苍白,便问道:“你旧疾犯过了?”
陈敬轩点头,但不知怎么,又怕他担心,便补充了一句道:“不过也没多大的事,只是躺了半天就好了。还是得多亏你给的药!”
钱通听见说药,眼里便又闪过一丝痛色,说道:“你不用跟我客气。你们来了本该进屋喝杯茶的,可是屋里都是药,再加上仇畅也还没完全好,所以就不留你们了。等他好了,我们一块儿过去看你们!”
他这一番话,说的有理有据,让人无法拒绝。桃香和陈敬轩没法再执意进屋,只得告辞出来。
钱通送他们出来,看着他们的马车离开。
虽是如此,或者说只因如此,桃香倒觉得这钱通对他们疏离了似的。
若按往常,钱通从不客气,甚至会对他们冷言冷语,而且也从来没有过送他们到门口。可那时候,反倒觉得和他十分亲密。
桃香很是纳闷,不知道钱通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变化。而且,她本意也是想过来看看仇畅的,可是却一眼没见到,也不知那个人怎么样了?
他们的马车走了
,钱通落寞地回了屋。
干净利落的卧室内,一个瘦得不成样子的人静卧在床上,眼睛直直地看着房顶。
这个人就是原来那个总跟钱通较劲的仇畅。那时候他意气风发,俊美不凡,现在却是两腮都瘦了下去,眼里一点儿神采都不见了。
钱通走过来,坐在床边的小凳上,对着床上说道:“刚才是陈敬轩和桃香过来看你,我替你让他们走了。”
床上的人静听着,仿佛是反应迟钝了一般,过了许久才稍稍点点头,说道:“怎么没叫他们进屋来坐?”
他的声音暗哑,虽是说着话,却没有扭头看钱通,依然是眼睛望着上面出神。
钱通眼中都是担忧,耐心道:“我怕你不想见他们,就打发他们走了。等你好了,要是愿意,咱们一块儿去看他们。”
“我累了,想睡一会儿,你去忙吧。”床上的人说着,便闭上了眼睛。
钱通还想再说什么,见他已经闭了眼睛,又只得动了动嘴没有出声。替他拉了拉被角,起身去了药房。
桃香和陈敬轩回到家,离中午还早得很。
梅大娘觉得有些奇怪,问道:“你们俩去看病
人,难道是只看了一眼就回来了,连句话都没说?怎么回来得这么快?”
“他们都有好转,我们也不便打扰太久,就回来了。”桃香说着,心道:要是看见一眼就好了,只可惜连一眼也没见到。
不过这话她是没敢说出来,怕梅大娘再多问,到时间自己也答不上来。
——
午饭后,桃香正要休息。店铺那边小菊和秀竹都过来了。
这两个人轻易的不会过来见桃香,都是桃香有事去找她们。
因此两人一进屋,桃香便问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小菊笑道:“嫂子想多了,没有什么事。
只不过我们俩想着,现在已经是夏季了,店里的许多货品,还是适合春季甚至冬季用的。我们就是问问是不是该做一些夏季的货了?”
秀竹也说道:“我们偷偷观察过别家的店铺,都已经进了新货,咱们的还是旧的,所以便把顾客抢走了不少,所以过来问问。”
桃香听了才想起,很久没有推出新样子了,只因这段时间事情太多,把精力都占去了,也没有时间去想店铺的事。
还多亏了小菊和秀竹负责,过来提醒,要不然那
店铺赔了自己都不知道呢。
于是便笑道:“你们俩提醒的很好!暂时都先回去等着,就在这两三日之内,我便派人把新品送过去。”
小菊听了,眼里闪着光彩对秀竹道:“你看怎么样?我说嫂子自有安排吧,你还不信?”
那秀竹便是憨厚一笑,说道:“我不也是为了店铺好,怕嫂子忘了嘛!”
桃香听了,又笑着表扬了她们一番。二人便告辞回了店铺,只等着新品送过去。
于是,接下来的两日,桃香又耗神设计了几款夏季的手帕和内衣。
新式手帕分为两种,一种丝质的,以暖色调为主,颜色柔和;另一种是棉布的,倒以冷色调为主,颜色鲜明。
设计好了以后,陈敬轩有些不解。问她为何越是天气热了,反而使用暖色染丝质帕子。
桃香不语只笑,叫青荷染制了几块作为样品,看看效果如何。
只见那丝质的,色泽柔和,不管是拿着,还是挂在腰间,都十分配合衣物。
而那棉布的帕子,多是农家妇女使用,图着凉快,顺手放在某处又好辨认,十分方便。
陈敬轩这才理解其意,直赞她想法独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