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林老伯在分割猪肉,因为要给做工的人每人分几斤,还有人借来了一杆称。
除了猪头猪腿,留在了一个大盆里,其余的都割成了差不多三四斤重的小块儿,用麻绳系好。等工人们收工,就每人一提,拎回家去。
剩下的除了另外给福旺家割了一块五斤重的之外,便都切成了色块儿,等着明天和猪头一起炖。
鼓捣完猪肉,林老伯等人便开始清洗那副猪内脏。
桃香根本睡不着,稍微躺了一会儿,就出来帮忙。
一见林老伯等人已经把猪肝猪心等洗干净放进一个小盆里,而猪大肠猪肚,都不好清洗,况且炖不好还会有一股难闻的猪粪味,所以大伙儿正商量着还是不要了,省的祸害了一锅好肉。
“这猪肠猪肚可都是好东西,我来洗,回头给大家做两道好吃的下酒菜!”桃香自告奋勇,过来清洗。
人们眼见着她将大肠小肠用一根剥光了的玉米秸秆儿撑住一端,两手并用,撸了三两下便翻了过来,然后放在清水中冲干净,又用盐和碱面儿搓了几遍,就完全净了。
那猪肚直接割开,也冲干净了,同样用碱面儿和盐搓了,和着大肠小肠都用清水泡起来。
梅大娘见
弄好了,便问是不是和猪心猪肝一起直接煮。
桃香便让她每样儿留出一些,剩下的拿去煮了。
天还未黑,陈敬轩家的院子里便飘出了诱人的香气。
为贪凉爽,男人们张罗着把桌子直接放到院子里,梅大娘将煮好的猪肝猪肚等分别装盘,淋了酱油醋香油加蒜末的料汁上了桌。
桃香则端上来两盘尖椒爆肥肠,和香菜炒猪肚丝。
大伙儿从没见过这肥肠和肚丝可以这样吃,尝了一口,满口生香,比直接煮的香上几倍。
陈泽轩一边吃一边说道:“大嫂的手艺真是好。以后要是不做这染色的生意了,去开个饭铺子,肯定也得红火。”
众人纷纷赞同。
陈敬轩脸上洋溢着得意的笑容,让大家喝酒,仿佛大伙儿刚才夸的是他。
饭桌儿上没外人,所以陈宇轩喝了一口酒,沉声道:“我提点儿扫兴的,大哥大嫂可别嫌我多话。
听说老宅那边已经和买家谈妥了,明日来人付钱签文书。”
桃香道:“真卖了两间?”
“嗯!”陈宇轩点点头,“就是原来大哥大嫂住的那两间。”
桃香笑了笑,没有说话。
反正自己和陈敬轩也早就搬出来了,如今老二老三还有青荷也不
在那边住了,她刘氏愿意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去,碍不着自己的事儿。
陈敬轩一听到“老宅”这两个字,眉头就皱了起来,说道:“如今你也另外盖房子了,那边就让她随便吧。左不过就是那几间房。”
桃香怕提起老宅影响心情,便岔开话题笑道:“今日上午去集市之前还说要钱通,都因在肉铺子耽误了时间,把这事儿给忘了。”
“在肉铺子怎么耽误时间了?”陈敬轩很感兴趣地问道。
桃香便把有人预定猪头的事说了一遍。
青荷在旁边也插嘴道:“都是因为这个,所以大嫂才买了一只整猪回来!”
桃香感觉到,在自己提到有人预定猪头的时候,陈敬轩的手似乎是顿了一下。原本她以为自己没看好,等到再着意看的时候,陈敬轩已经谈笑风生地开口了:
“这整猪买得正好,也该给工人们发点儿东西了!另外,明日我亲自去,把钱通他们请过来喝酒!”
桃香点头。心道可能是自己想得太多了,世上凑巧的事很多,不能因此就产生隔阂。
——
他们这边喝酒吃肉,钱通医馆里却是另一番情景。
钱通自被仇畅抱回来以后,便一直高烧不退,昏睡在床上
。
仇畅帮他检查了一下,是因为他的双腿未好,复发了炎症。
况且,仇畅还检查出,钱通好像服用了一种含有令人兴奋成分的草药。也是这种药,引得他此时高烧久久不退。
事实上,钱通确实服用了这种药。那是因为这种药除了令人兴奋之外,还能缓解疼痛,暂时加强力量。
上午他急着想出去跟桃香她们一块儿去找陈敬轩,所以才自己配了这样的一副药喝了。
清醒的时候,钱通对仇畅一副拒之千里的样子,此时确是昏睡在床上,显得那么羸弱顺服。
仇畅一边为他按摩双腿,一边想着,现在若是代胜在跟前,自己一定将他再大骂一通,以解他将钱通返回的事瞒着自己的气愤。
——
次日早上起来,陈敬轩说要去医馆请钱通过来喝酒,便驾了桃香新买回的马车出去了。
桃香则跟着梅大娘一起,点起香火,将猪头猪腿在菩萨像钱供了,又冲着四方磕了头,这才撤下供品,放到厨房去收拾着炖。
陈宇轩和张氏也早早地过来了,张氏进厨房帮忙,陈宇轩则领着小月在院中玩耍。
众人都是一边做饭,一边出出进进地逗着小月。
反正温度正适宜,桃香索性
也把两个婴儿抱出来,地上铺了一方粗毯子,让两个坐在上面玩耍,陈宇轩一同照看着。
正当大家乐融融的时候,突然,门口传来一声喊:“老大,老大家的,你爹晕过去了,你们赶紧看看去!”
听到这声喊,众人都来到院中。陈宇轩原本和三个孩子一起坐在毯子上,也赶紧起身凑了过来。
来的是老宅那边的一位邻居大婶,桃香忙问道:“婶子,你说啥?我爹晕过去了?”
“那可不!刚才我也去了老二家,一看门已经上锁,街坊说到这院儿来了,我就赶紧过来了!你们赶紧去看看吧!”
那位婶子说着,又急着走出去,“我再告诉你们家老三一声!”
梅大娘连忙说道:“是你公爹晕倒了,就赶紧过去看看吧!这边有我呢!”
桃香点点头,便把仨孩子交给梅大娘照看。那厨房里的都是木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