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陈敬轩被这事困扰睡不着,独自到湖心的凉亭里吹冷风。
此时已经是十二月中,要是往年,已经飘过几场雪了,可是今年竟然还一次都没有下过。
陈敬轩心里有火,此时凉亭内冷风嗖嗖竟也没有觉察到冷。
陈敬轩坐了许久,直觉得有一些寒意了,才想着起身回屋。
却不想刚一站起身,便觉得一阵头晕目眩,身子便向一旁歪了下去。
不过,下一刻,一双女子的手在陈敬轩身后用力地扶住了他。
陈敬轩努力压制着突然袭来的强烈眩晕,一侧头,便瞧见了不知何时已经站在自己身后的冬雪。
他心里一惊,顿时觉得一阵反感,下意识的皱起了眉头想后退一步。
可是紧接着胸腹内气血上涌,翻江倒海般席卷而来。陈敬轩终于隐忍不住,一口鲜血喷涌出来,人也晕了过去。
虚软的陈敬轩跌向椅子,冬雪见到他呕血,一时有些惊愣,但马上又回复镇定,露出一抹志在必得的笑意。
她分神之间,仍抓扶着陈敬轩,因此,下一刻便三分必然,七分故意,被陈敬轩也带倒在椅子中。
跌在陈敬轩身上的冬雪,并没有立刻起来高声呼救,而是更加抱紧了陈敬轩的腰,刻意地将自己的脸颊贴向了陈敬轩的嘴唇。
这时候
,远处传来值夜小厮的说话声。
“喂,老弟,我怎么听着亭子那边有响动?”
“你听错了吧?这么大的风,是不是风声啊?”
“不像风声,倒像是桌椅移位的声音,咱们还是过去看看吧?”
“嗯……”
随着声音的临近,冬雪也听到了有脚步声向这边走来。
她这才站起身,怯怯地呼喊起来:“救命啊!快来人啊,敬轩大哥晕倒了!”
冬雪这声音虽然不大,可是随着风声却传得很远。那值夜的小厮听到声音,赶紧向着凉亭这边跑来。
此时的凉亭里,陈敬轩歪在椅子中,紧闭着双眼,冬雪一脸惊慌地站在他身旁。
最让人觉得难为情的是,陈敬轩胸前的衣襟微敞,冬雪脸上有个十分明显的带着血迹的唇印,双手也惊慌地绞着衣带。
这一幕看上去,实在有些不雅,整个就像是寻欢中途,陈敬轩因过于激动发病一样。
赶来的小厮有四位,迎着明亮的月光,看到眼前的情景都稍微尴尬了一下,然后便恢复镇静,过来搀扶呼唤。
另有一位小厮立刻去禀报桃香。
桃香其实也是刚睡着,她知道因为金泰的事陈敬轩心里困扰,因此他说出去透透气,她并没有跟着,只在房里等着他。
不想时间久了竟迷糊着睡着了。
这时候,便有小厮来报,说陈少爷晕倒在凉亭里了。
桃香听罢心里一沉,赶紧跟着小厮过来。
那几个小厮没敢擅自移动他,只脱了自己的棉袄暂时盖在他身上,等着桃香过来。
冬雪趁此机会已经溜回自己的房间。
因此,桃香来的时候,只有几个小厮围在陈敬轩跟前,暂时挡着吹过来的风。
她进了凉亭,便微微皱了皱眉——
陈敬轩身体本就不好,这么大的风又在这吹了半宿,难怪会发病,就是好人也招架不住的。
桃香赶紧吩咐小厮,将他背回房间。
小厮都很积极,立刻过来一个有力气的,半蹲下来,另外有两个小厮掀开棉袄,帮着忙将陈敬轩放到他的背上。
那小厮背起陈敬轩就走,两旁小厮护送着。
桃香在那棉袄被掀开的瞬间,看到陈敬轩的衣服竟然是微微敞开的,不禁有些疑惑。
这时候,只听“叮”的一声,一个什么小物件落地的声音。
桃香循声望去,地上黑漆漆的看不清楚。
身边的小厮机灵,立刻将那东西拾起来,交到桃香手上。
桃香借着月光凝眸一看,是一枚珠子,应该是女子头上戴的花珠。
她的念头一闪,冬雪似乎是戴着那个陈敬轩帮她捎回来的珠花吧?这难道是她头上的东西?怎
么会从陈敬轩身上掉下来?
“你们是怎么发现他发病的?”桃香一边举步跟出凉亭,一边问身边的小厮。
“是我们值夜,路过这里,听到,听到……”
小厮说到这,似乎觉得就这么着说出当时冬雪姑娘也在这里有些不妥,因此迟疑起来。
桃香见他说话吞吞吐吐,更加怀疑,忍不住目光冷厉地朝小厮望了一眼。
那小厮便立刻感受到了,慌忙说道:“夫人,我们当时是听到冬雪姑娘的呼叫声才循声过来的,等我们过来,她就走了!”
桃香没说话。
前面护在陈敬轩一侧的一位小厮,是个比较耿直的。刚才他看见那一幕的时候,便暗暗气恼这陈少爷和冬雪姑娘不知廉耻,替桃香夫人鸣不平了。
此时听那小厮没有尽言,说一半留一半,便忍不住回过头闷声搭嘴道:“夫人把冬雪姑娘叫过来,她要是还没洗脸,夫人自己看就明白了!”
桃香皱眉,斥责道:“这是什么话?说话口无遮拦的!怎么还和洗脸有什么关系?”
几个小厮便都不言语了。
桃香越想越窝心,“去,过去把冬雪姑娘请过来!”
一个小厮听罢应着走了。剩下的几个人将陈敬轩背回房间,安顿在床上。
桃香见陈敬轩嘴角的血迹都被风干了,便让
厨房送些热水来,替他擦了脸。
可能是因为暖和了,陈敬轩悠悠转醒。
他一看见桃香,脸上立刻便现出几分急色,挣扎着要起身说话。
却被桃香一把拦住,将一床厚被盖在他身上,说道:“可能是被冷风吹的,受了风寒,我已经叫厨房熬姜糖水去了。你先安心躺着,一会儿就来!”
陈敬轩张了张口,便又躺回床上。
这时候,小厮在门口回报说冬雪姑娘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