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傍晚,她将长福和长禄叫过来。
说两个组已经轮番查了七八日,却是一点儿线索也没有,兄弟们也都熬的累了,况且这两日也没有丢什么,想是那贼知道风声紧,改邪归正不再偷了。
因此,就将调查组暂时撤了,让大伙儿还和平时一样,不用值班抓贼了。
长福听了忧虑道:“老板,这七八日说多也不算多,这贼一天抓不到,厂里就不得安宁,还是接着再看几日才好!”
桃香听了,便看向长禄。
这长禄一见桃香看自己,连忙也笑着道:“堂哥说得也有道理,按说是该坚持下去,直到抓到贼人为止。
只不过这贼人也许就是按您说的,也想改恶从善了呢!所以我听老板的吩咐,不调查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长福听了还想说话,被桃香一个手势阻挡下来,说自己主意已定,让他们通知兄弟们,这事儿就到此为止,不再查了。
长福长禄是极聪明的,也不再多言,退了出去。
他们走后,桃香将陈泽轩、福旺,以及他俩的几个吃喝不分的好朋友叫来,细细地分析了一番。叫他们帮忙晚上抓贼。
其实自从工房丢线以来,工人们晚上都不敢把线放在外面,生怕丢了承担责任。
不过这几日为了抓贼,桃香和青荷从库里取了些线出来
,偷偷挂到外面那些架杆儿上。
只是这件事,就连长福长禄也是丝毫不知道的。
这冬天里天黑的早。陈泽轩福旺等也早早地偷偷藏匿了起来。桃香和青荷好奇心重,也穿了厚实的斗篷,跟着一起藏了。
不得不说,这蹲点儿的活儿真不是什么好活儿。桃香等人等了足足有两个多时辰,外面却是一点儿动静都没有。
青荷不住地捂着嘴打哈欠,桃香也感觉有些困了,两人正要放弃,回去睡觉,只听外面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两人立刻不困了,支起耳朵细细听着。
那脚步声越来越近了,桃香和青荷蹲在一个工房里,顺着窗户往外看。只见一个细瘦的身影在那排架杆儿前停了下来。
但因天黑又没有月色,根本看不清来人是谁!
桃香和陈泽轩等人事先讲好了,要是发现有人作怪的话,只要他一拿那些线,就立刻冲出去将其抓住。
而事实上大伙儿也是这样做的。
那细瘦的身影停在架杆儿前,抓起一缕丝线熟练地团起来,迅速塞进布兜儿里,用力地往墙外一扔,那布兜便落到了围墙以外。接着,那人又拿出一个布兜,伸手又去抓下一缕线。
就在这时,事先藏在各个工房里的福旺和陈泽轩等人蜂拥着出去,将那人围在中间。
那个偷
线的人一时间也有些傻了,竟然呆愣在那儿一时忘了逃跑,想必是没有想到今夜会有埋伏。
当陈泽轩和福旺等人点起火把一照,那人才回过神来,慌忙地用袖子遮住脸。
众人一看,原来这贼竟然是个女的。
这时候,一直隐藏在屋里没有出来的青荷却是愣住了,悄声道:“大嫂,看那衣服和打扮,像是……冬雪!”
“什么?你说这人是冬雪?”桃香听她这话,大大地吃了一惊。
不过仔细一辨认,还真没错,虽然她没有露出练来,但桃香也已经认出,那个偷线的贼竟然是冬雪!
这时,外面的福旺,比屋里的桃香和青荷还要吃惊几倍。
在火把的光亮掩映之下,冬雪虽是用袖子遮住了半张脸,可人们还是很快便认出了她!
“冬雪!你怎么能做这种偷鸡摸狗的事!真丢人!”福旺气得脸色胀红,几乎是用了全力吼出声来。
陈泽轩赶紧过来,劝他压压火儿。
而被人们围在中间的冬雪,被福旺这一吼,也吓得慢慢放下遮脸的手臂,咬着嘴唇愣愣地看了自己表哥一眼,便低下了头。
陈泽轩虽知道大嫂和青荷就在后面这件工房里看着,可她们既然是没出来,就说明不想在这露面。
因此,陈泽轩便叫人押着冬雪回去。
等众人走了,
桃香和青荷才悄悄地出来,想顺着近路赶在他们前面回去。
却不想,她俩刚走到一排工房的拐弯处,就见前面有一个清瘦的身影,站在墙角处,正向福旺和陈泽轩那帮人看着。
不过,桃香刚要问是谁的功夫,那人影又倏地闪进暗影处不见了。
青荷有些害怕,紧紧地抓住了桃香的手臂。
桃香拍拍她的手背,示意她改路而行,不能让那人看到。
于是两人又原路退回,顺着刚才福旺等人所走的路走了回去。
青荷附在桃香耳边轻声问道:“大嫂,这样那个黑影就不会看见咱们了吗?”
桃香投给她一个笑脸,悄声道:“咱们顺这条路走,那黑影看见与看不见都没关系,反正咱们也看到他了,而他却只会以为咱们没有看到他。
这样做能避免打草惊蛇。”
青荷似懂不懂地点了点头,两人便不再说话,快步回到了家里。
因为冬雪是女的,又和福旺娘有这层关系,所以陈泽轩并没有难为她,只是让她进了厅堂,等着大嫂过来问话。
福旺娘本来已经睡了,可是听到外面脚步声杂乱,动静很大,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便披衣起来,到厅堂来看情况。
福旺娘来到厅堂,见一帮大小伙子都在,其中也包括自己儿子福旺。
刚想问为啥大伙儿该睡
觉不去睡觉,都聚在这里,却见最里面的角落里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她以为自己是看错了,这大半夜的,冬雪怎么会在这里?可她揉了揉眼睛再仔细看了看,果然是她!
福旺娘的心里就是一沉,直觉着准是这冬雪又犯错误了!
可是她刚想问,福旺从人群中出来,走到她跟前,闷声闷气地说道:“娘,您怎么过来了?”
福旺娘一看儿子,虽是说话很冲,可明显就是一脸的羞惭,便明白了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