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旺娘坐不住了,忙问道:“哥哥到底是有什么话,不能等到明儿个白天,赶着这大半夜的来了,就请直说吧!”
冬雪的爹冷笑了两声:“也不是我一个人非得赶着大半夜的,你这不还大半夜的审问我闺女么?
既然你这么有闲工夫,那就赶紧把那一百两的事说说吧!”
福旺娘听得有些发懵,问道:“哥哥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大半夜审问你闺女,又从哪儿说起的一百两?哥哥要是有什么话就直说!”
冬雪的爹笑得更厉害,说道:“这不是大半夜的在审问我闺女吗?
要是别人审也就罢了,你这当姑姑的不但不求请,反而跟着火上浇油,还真亏得孩子管你叫一声姑姑!”
他这话说的可谓是难听至极,桃香和青荷在一旁都听不下去了,忍不住打断他道:
“您这说的这话有些不讲道理,冬雪在工厂里偷拿丝线被我们当场抓住,叫过来问问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要去偷。
可您进来却是连问都不问一句,就直接说我们半夜审问她。好像我们欺负了她似的,这也太欠妥当了吧?”
福旺娘也听了她哥哥的话,也气上来,忍不住问道:“冬雪在
这一日,我照顾她一日。
可她自己不争气,我跟着丢脸还来不及呢,你让我怎么替她说情?”
冬雪的爹冷笑一声道:“这些都是没用的话了,就暂时先不提了。就单说那一百两,你要是有就先拿过来吧,我这等着用!”
福旺娘一愣:“什么一百两,我怎么听不懂?”
“呵呵!你听不懂?装听不懂吧?难道福旺他没和你说?”
冬雪的爹一脸胜券在握的神态,说得福旺娘更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我不知道怎么回事,福旺也没和我说,哥哥有话就明着说,老这么打哑谜我听不懂!”
一提到钱,福旺娘便有些着急,她这辈子最怕欠别人的,就是借了东西也会尽快归还,哪儿来的什么一百两?
“既然你装糊涂,我就明着和你说!”
冬雪的爹坐直了身子,张口道:“以前爹娘活着的时候,总说你们娘俩如何如何可怜,让我出钱出力帮着你们。
如今他们二老已经故去了,这家里已经是我当家了,那就我说了算。
这么些年我给过你们的全算起来,只能比一百两多,不能比这个数少,我也就不多要了,你只要还给我一百两银子就行了,
以后咱们各过各的日子,两不相欠!”
“哥哥,你怎么说出这种话!咱们爹娘刚去世还不到一年,你就连亲妹妹都不认了么?”
福旺娘急的站了起来,忍不住提高了音量。
“妹妹你别着急上火,我可不是不认你,主要是你太不给我这个哥哥面子!”说着,他似是无意地用眼扫了一下冬雪。
“你,你……”福旺娘又气又伤心,急的说不出话来。
正在这时,门帘一挑,福旺从外面大步地走进来,冷色沉的一池水似的,闷声对他娘说道:
“娘!咱就把这一百两还给他,反正外公外婆也已经不在了,他看不起咱们,咱就不和他们走动了!”
福旺娘的怒气正没处发,听福旺这么一闹,气得吼道:“你个混小子,一口一个他的,不知道他是你舅舅么?”
冬雪的爹听了却是哈哈大笑,故意挑大指奚落道:“好!好小子,有志气!可比你那死去的爹强多了!
即然这样,那就赶紧把钱拿来吧!”
他这话实在是逼得紧,福旺娘刚说完了儿子,又听他这几句嘲弄,而且话里还提起了福旺死去多年的爹。
这要是还再继续说软话求他,福旺娘实在咽不
下这口气,于是也气得说道:“既然是这样,那我这出嫁的妹妹就高攀不起娘家哥哥了!
等我回家取了银子,立刻就还你!”
她说完,站起身就要往外走。不料一时气急攻心,站立不稳,眼前一黑,险些栽倒,多亏了福旺手疾将她扶住。
桃香一见事情已然到了这个地步,看来也是圆不回去了,因此站起来对福旺娘道:
“婶子,我也不是想火上浇油,您要是真心想还钱,我这有,您先用着!”
“那好,那你就先借我一百两用!明日白天我就还你!”福旺娘可见真是气坏了,一点儿也不改口。
桃香将银票掏出来,交道福旺娘手中。
福旺娘捏紧了银票,来到冬雪的爹跟前,“哥哥,自从冬雪来到这里做工,我自问没有对不起她,只有照应她。就连这一家子上下,都对她照顾有加。
可她实在不争气,屡次地闹出事来,我也是没脸保她。现在你非要用这一百两相逼,那就还你一百两,希望你不要后悔!”
说完,气得将银票往冬雪爹手里一掷,眼泪就掉下来。
福旺一看娘落泪,忍不住闷声劝道:“娘,您别难过,以后没有了这份亲戚,我
加倍的孝敬您!”
福旺娘听着儿子这么懂事,忍着悲痛点点头。
冬雪的爹只是想拿这银票吓唬吓唬福旺娘和桃香,好叫她们处置冬雪的时候手松一些。
却不想他刚才说的实在过分,福旺娘难以忍受,竟然真的给了他一百两。
因此,他拿着这一百两的银票一时间也有些尴尬。
不过,这尴尬只是短暂的,紧接着,冬雪爹便换上一副笑脸,对桃香道:“我的事已经是解决了。
可既然我闺女她违反了规矩,这工厂容不得她了,再留下来也没什么意思,那我就把她先领回去了!”
说着,冬雪的爹起身就要去领冬雪。
桃香见已经不用再考虑着福旺娘的面子,这就好办多了。
因此她脸色一沉,冷笑着说道:“慢着!您这如意算盘也打得太美了吧!您的事是解决完了,可我的事还没完呢!
冬雪她偷了工厂的丝线,又不知悔改,明日我打算将她送到衙门,让官府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