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陈泽轩,气得冲出屋子,驾车便去了集市。
他觉得大嫂这样都是大哥造成的。
因为对于他来说,大嫂是个特殊的存在。
他的亲娘刘氏就是那副德行,什么事都没替自己打算过,饶是如此,不算计自己就已经很不错了。
可是大嫂就不一样了:
大嫂嫁过来的时候,是他自己捧着公鸡跟她拜的堂。
从这一点来说,大嫂在他心里就已经很是特别,在加上后来的慢慢接触,大嫂在他心里一直是比大哥还亲的。
如今大哥竟然这样欺负大嫂,还气得她挨摔流了那么多的血,陈泽轩怎么能压下这口气?
因此他气冲冲地来到集市,到了铺子跟前,下了马车就往里闯。
铺子里的小厮们个个都小心翼翼的。
因为刚才的事,老板的心情不好,再加上大伙儿看出好像是有人在夫人的车上动了手脚,所以老板发了怒,派人去详细调查此事。
所以,小厮们不敢大声说话,只是默默地各做各的事。
陈泽轩突然闯进来,小厮们都大吃了一惊,赶忙过来,刚想打招呼问三少爷好。
却不料陈泽轩进门之后,便大声叫道:“你们老板呢?叫他出来说话!”
小厮们一听都懵了——
这三少爷他们也是熟悉的,平时对人和蔼,脾气十分的好,对自家老板更是恭敬有加,别说是大声说话,平常就是叫一声大哥,也都是面含笑意的,温和有礼的。
但今日这是怎么了,竟然大喊着说让老板出来说话?
一见小厮们都不出声,陈泽轩更是急了,又提高了声音喊道:“你们一个个都聋了吗?快点儿去叫你们老板出来!”
小厮们这才回过神来,连忙恭敬地说了句:“三少爷您稍等。”
便赶紧跑进去报信。
陈敬轩此时正在内室里,盯着手里的脚蹬和把手发呆。
他脑子里一直浮现着自己媳妇儿痛斥自己的泪颜,他越想越觉得自己简直就是愚蠢的像猪一样,让她那么伤心。
陈敬轩正想着,就听见外面隐约有叫喊声,仔细一听,那声音很像是老三。
他正要起身出去查看,便有小厮过来禀报。
小厮不敢火上浇油,没说三少爷叫您出去说话,只恭敬道:“三少爷来了,您出去看看。”
陈敬轩纳闷——往常老三过来找他都是直接进内室来,不用小厮费事儿通报的,这次到底是怎么了?
他于是也不多想,赶紧走出了屋子。
到了前厅一看,见陈泽轩正一脸怒
气的站在正中央,那表情极其不耐,好像自己再不出来,他便要发作了一般。
陈敬轩不知所以,连忙笑道:“老三过来了?怎么没进屋来?”
陈泽轩见到陈敬轩,那一肚子的火气又生生地憋回了肚里。
平素他尊敬大哥,说什么都是恭恭敬敬的,做什么也都是规规矩矩的,从没有耍性子闹脾气。
如今他一时生气,怒冲冲过来,本想见了大哥就大骂一通,可是一见到大哥,那些锋利的话又说不出来了。
陈泽轩只是气得闷声地说道:“大哥!你,你也太欺负人了!”
陈敬轩听罢心里疑惑,忙问道:“老三,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慢慢说!”
越是这样,陈泽轩越不得发作。
他因此又继续闷闷地道:“大嫂那么好,你让她挨了摔,流了一路的血!你这不是欺负人吗?
你就是看准了大嫂温柔好欺负,所以才欺负她的!”
陈泽轩越说越心急,到最后气得说道:
“早知道你这样对她,还不如当初我让娘把她嫁给我!”
周围的一众小厮听着这有些不像话的话,也不敢搭腔劝解。
而陈敬轩却像根本没听到这句话一般,愣愣地看着面前一脸怒气的陈泽轩。
在听到陈泽
轩说到桃香挨了摔流了一路的血的时候,陈敬轩就已经完全的慌乱了。
“老三,你说你大嫂流了一路的血?”陈敬轩说着,不等陈泽轩搭话,便吩咐小厮,“给我备马!”
陈泽轩一肚子的火儿没发出来,原本想着不理睬大哥,骂完了他就转身走人的。
可是一见到他本就脸色苍白,便猜想着这两日身体肯定是不舒服了。
大哥此时又是一脸惊慌,六神无主的样子,陈泽轩便又不忍心了。
因此,陈泽轩冷着脸对刚要跑出去备马的小厮道:“你们不用去了!你们老板坐我的马车!”
说着,也没有回身看陈敬轩,径自地走了出去。
陈敬轩慌乱的眼里闪过一丝缓和的情绪,便也跟着出了前厅。
两人来到马车前。
陈敬轩便要去驾车,陈泽轩拦住他道:“还是我来吧,外面冷!”
陈敬轩一顿,便又转身去上车。
陈泽轩的手伸过来,陈敬轩按着他的手,登上了马车。
青荷派了长福去请钱通。
因为事情紧急,长福也是把马车赶得飞快,陈泽轩的马车离开铺子的时候,长福的车也已经到了钱通的医馆。
此时的医馆内,也是极不平静。
钱通白日里听到那个山鬼跳崖
消息便吐了血,醒来以后虽是有桃香的劝解,暂时的压下了心里的极度悲伤,可桃香走后,他也仍是伤心不已。
原本钱通就是在病中,他因平时极力隐忍着不去提仇畅,又强作欢颜以免代胜忧心,所以终是积郁成疾。
这次又猛然听说那山鬼着了迷魂散之后竟然不倒,就已经断定那个所谓的“鬼”一定就是仇畅。
因为那迷魂散就是仇畅发明出来的,然后又把方法告诉了钱通和代胜。
除了他们三人,别人自然不懂,也自然不会避过去。
因此钱通一时急火攻心,吐血晕倒,这个打击可谓是雪上又加了霜。
桃香走后,代胜一直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