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见代胜和陈敬轩一前一后出去,又一前一后回来,并无什么异样,这才放了心。
钱通已经诊断完毕,也开了药。
桃香是真的流产了,接下来要好好养着,不能再有什么磕碰。
钱通对于代胜单独把陈敬轩找出去有些生气,代胜进来和他说话,他也不理,只是闷着头装药箱。
代胜小心翼翼的在旁边帮忙。
钱通索性放手,都交给代胜去做。
代胜不但没有任何不耐,反而看上去还很觉得理所当然。
他们二人走后,桃香又昏睡到午饭后才慢慢醒过来。
醒来之后的桃香只觉得浑身散了架一样的疼,忍不住抽了一口气。
陈敬轩守在一旁,轻轻拨了拨桃香眉梢的发丝说道:“媳妇儿,你感觉怎么样?要是疼就喊出来!”
“我是怎么了?”
桃香苍白着脸,声音极其虚弱,嗓音也有些沙哑。
她微微动了动身子,觉得下身骤然间涌出一股热流。
那热流夹带着疼痛,啃噬着身体的每一根神经,桃香便不敢再动了。
她侧过头看向陈敬轩,问道:“我这是?”
陈敬轩点点头,将桃香的手包在自己的大掌中,带到唇边,轻轻的摩挲。
桃香突然便激动起来,抽回手拄着床要起身,哭着找昨天穿的衣服。
陈
敬轩又心惊又心疼,连忙上前抱住她。
桃香便大力地挣扎起来。
陈敬轩怕她这一动又要牵扯着身上流血,只得慌忙地将她放开。
桃香挣脱了陈敬轩的怀抱,却因体力不支,又摔回到床上。
她只得无奈地哭着叫福旺娘:“婶子,婶子,我昨日穿的衣服呢?”
众人都闻声进来。
福旺娘赶紧上前哄道:“你的衣服都染脏了,我帮你洗了晒起来了!”
桃香止不住的流泪,追问道:“那您有没有看到一张纸?一张写字的纸?”
福旺娘慌忙答道:“有,有,也弄脏了一角,我不识字,怕是有用的东西,给放起来了。你等着,我去给你拿!”
桃香听罢这才安静下来。
陈敬轩杵在一边不敢说话。
他知道桃香找的那张纸,就是昨晚他签字的“休夫书”。
他现在把自己恨死了,恨不得将那张纸拿过来,扯碎了扔进风里,再打自己一顿嘴巴子。
可是他看着自己媳妇儿那张苍白带泪的脸,竟是一动都不敢动,也不敢出声。
福旺娘又匆匆地跑进来,手里拿着一张叠得方正的纸。
那纸的一角也染了血,此时早已干涸了,变成了暗淡的颜色。
桃香将那张纸拿在手中。
青荷和陈泽轩等人不知道那纸上写的什么
,为什么大嫂会那么在意那张纸。
桃香将纸展开,目光凝在陈敬轩洋洋洒洒的字迹上,又哭又笑地指着那个签名道:
“你已经签了字的,你不要不承认,我会把这个留作证据的……”
福旺娘不识字,但青荷和陈泽轩都认得。
两人看着上面的“休夫书”几个大字,以及下面陈敬轩的签字,忍不住埋怨地瞪向了陈敬轩。
此时陈敬轩已经悔得无地自容,又见桃香如此,只得暂时地哄着她,赔罪地说着好话。
福旺娘见桃香很激动,只得劝着陈敬轩道:
“要不,敬轩你就先出去一下,钱通嘱咐了不能让她这么激动的,会出血更多。”
陈泽轩也气道:“大哥,你就先出去吧,这里有我照顾着就行了!”
陈敬轩听罢脸色更黑。
福旺娘将他俩都推了出去:“你们俩都先去休息一下吧,这里有我和青荷就行了!”
陈敬轩二人出去以后,青荷和福旺娘安抚了好久,桃香才冷静了下来,手里捏着那张“休夫书”睡着了。
接下来的几日,桃香的状况每日都有所好转。
只是她比较沉默,那张纸不离手,也对陈敬轩不理不睬。
别人在屋里和她说话,她也偶尔搭言,只是陈敬轩一进来,桃香便立刻冷了脸。
陈敬
轩郁闷得几近崩溃。
其是桃香早就从钱通和陈泽轩那里知道了自己流产的事并非意外,而是有人暗中做了手脚。
孩子没有了,桃香十分伤心。
她并不十分怪陈敬轩,反而有些怪自己太过粗心大意,没有加以注意,否则,也不会让坏人这么轻易得逞,害得自己白白地失掉了肚里的孩子。
但在伤心之余桃香更气陈敬轩事事都瞒着自己。
为了逼自己离开他,甚至还那么笨得去找个女人陪他演了一场暧昧戏,还狠心地在“休夫书”上签字。
因此桃香看见陈敬轩就来气,就想好好修理修理他,让他也尝尝被在意的人冷落的滋味。
而陈敬轩,兜了个大圈子,拼命想保护的人,反而还是没有保护好,还是被伤害没了孩子,因此他心里已是极其自责。
不但如此,自己还蠢得签了什么“休夫书”,桃香现在根本连看都不看他一眼,让他每日更是煎熬倍增。
福旺娘和青荷等人看在眼里,既心疼这个,又心疼那个。
可是又没法劝谁,只得每日小心着,一有机会就帮他们二人缓和气氛。
几日过去,算算时间已经是腊月二十三了。
去年的这个时候,桃香正忙着准备过年的一应物品,而今年却卧床休息不得动身。
“婶子,今天是小年儿了,我也躺了好几日,想起来走走了!”
桃香躺了几日,又喝了钱通开的药,身体恢复了很多。
她撑着身子坐起来,靠在床头,眼盯着福旺娘,希望她能同意。
“那可不行,这小月子也得坐够一个月才行,要不然会落下腰疼的病根!”
福旺娘不理睬她的渴望眼神,连连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