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香倒并不是不想教训那人一下,她也是气得牙根痒痒。
只不过这长禄身形瘦削,虽说已经十七八岁了,可也就是个大孩子。
眼前这人就不同了,身形魁梧强壮,足比长禄高了一头还多。
他穿着硬实的长筒马靴,看样子要是一脚下去,便能把长禄踢个半死。就是再加上一个桃香,也根本不是这人的对手。
这样的情况下,她琢磨着还是一边拖延时间一边想办法,不要硬来才好。
因此桃香努力压了压心里翻腾的厌恶感和怒气,挤出几分笑容道:
“雷爷是吧?小女子能有幸认识雷爷,真是三生有幸!”
“有幸!有幸!”
那人一见桃香换上笑脸,以为是惧怕了他,要向他服软儿,忙不迭的点着头,笑得更加龌龊。
桃香心里暗暗骂着,又继续道:“我见雷爷您这通身的气派,就知道是个呼风唤雨的大人物。
可是小女子我却,却不同了,”
桃香故意停顿了一下,装作十分伤心的样子道:
“因我人长得丑,在家里一没有地位,二又不得相公宠爱,这好不容易被派遣着能出来两趟采买点儿东西,要是回去晚了,必定得挨相公和婆婆的打……”
长禄在旁听着桃香的“控诉”,眼睛直翻——心
道这老板也太能说了,这睁着眼说瞎话的事,也竟然做得出来?
那姓雷的还真是个不折不扣的色坯,听了这话不禁皱起了眉头,透着些微生气说道:
“竟然还有这样不知道怜香惜玉的人!你相公到底是谁先告诉我,等我什么时候遇到,非好好教训他一顿!”
桃香见他果真气愤上来,心知这人头脑简单,也就比草包多长了个嘴能吃饭而已。
因此便故意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下,叹气道:
“您是不知道啊,我那相公生性鲁莽能吃,因此长了一身的力气。平时给人帮工,一个人能做三个人的活儿,就比如,就比如,”
桃香假意往四周看了看,便把眼光投到歪倒在沟里的马车上,说道:
“就比如这马车。平常人得三四个人才能拉上来,可是我相公要是在,估计他一个人就足够了!”
说完,便装出很无奈地看着这姓雷的——那意思是我倒有心和你去喝酒呢,可是我实在不敢啊!
这姓雷的果然上当,提高了嗓门儿不服气地道:“你以为只有他有力气?你雷爷我比他还有的是力气,不信你看着我的!”
说着,将衣摆掖进腰间,大步地走向了马车。
长禄似乎有些明白了——
这要是自己一个人,
还真不好拉上来,没有马车,光用双脚双腿更难逃跑。
自家老板想了这么个计策,既利用了那人,又拖延了时间,还给自己制造了逃跑的机会,真是一箭三雕。
这时,趁着那人拉住车辕的时候,桃香扭过头向长禄示意了一下他身后。
长禄回头一看,见那人那匹马就在离自己不到两步的地方,长禄便明白了,朝桃香微微点了点头。
其实桃香的意思是让他骑上那人的马快跑,回去报信儿,她自己再拖延拖延,应该也没什么问题。
只是长禄却从没想过要自己逃跑而不管桃香,因此他便会意错了。
只见他迅速地一矬身,从地上捡起马鞭,跨过去照着那人的马屁股就狠狠地抽了下去。
那马儿正在低头寻吃的,忽然身上受了疼,仰起头呼啸了一声便顺着来路狂奔了出去。
桃香的马车一只轱辘落进了沟里,车上套着的马一直在刨着双蹄往前用力想把车拉上来。
那姓雷的两手抓住了车辕,吆喝着猛一用力,那车就忽地一下被拉了上来。
那人逞强过来拉车,也是为了在桃香面前显摆一下。
他虽确实有些力气,可平时吃喝享受,也很久没这么用过了,因此也是头上冒了汗。
只是,还没等姓雷的直
起腰喘口气,就见自己的马被桃香的小厮狠抽了一鞭,呼啸着狂奔而去。
“我的马!”
那人朝着马跑走的方向追了两步,可能是觉得无望追上,便站住了脚,恶狠狠地回过头来。
长禄本想趁着那人追马的机会将马车顺过来,带着自家老板赶紧跑。
桃香也是疾步向着马车走来。
谁想这之间的时间太短了,长禄刚牵起马缰,还没容得桃香上车,那人就反应过来:
“呦呵!敢情这是跟大爷我逗闷子呢!”
说着,三步两步跨过来,一把抓住长禄的衣领,挥臂就是一拳。
姓雷的这动作也是极快,长禄饶是已经尽力躲避,虽没打到眼睛,可是半边脸还是被狠狠地捶了一下。
那人倒不跟长禄纠缠,打了他一拳后便将他狠甩在一边,直奔桃香而来。
“小娘子,我刚才可说了,跟我耍心机,我可不介意来强的!”
桃香一见那人急了眼,还把长禄打了,心里又气又急,只恨自己不会武功。
不过为了不吃眼前亏,桃香还是躲闪着绕到马车的另一侧,开口道:
“阁下要是没别的事,我们还要赶路,请你赶紧把道路让开!”
“呵呵,你最好乖乖从了大爷我!”那人此时已经听不进这些,直奔桃香追
来。
“做你的春秋大头梦!”桃香一边躲闪一边怒骂道。
两人之间,虽有马车做障碍,可是那人身高腿长,还没转两圈,就已经赶到桃香跟前,一把攥住桃香的手臂就往自己怀里拉。
“啊!”桃香大叫了一声,心里一沉,暗想这下子可完了。
却不想一旁摔在地上的长禄此时却直扑上来,低吼一声:“我跟你拼了!”
便朝着那人散过一大把尘土。
这些尘土不偏不倚正好全撒到那人的脸上。
“啊!你竟敢偷袭大爷我!”那人被尘土迷了眼大叫起来,用手去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