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振方这一走,桃香才终于松了一口气,不禁抚着胸口擦冷汗。
钱通走到她身边低声嘱咐道:“一会儿带他回去,别再过来了!”
桃香知道他说的是金子恒。
她感觉钱通对金子恒格外的好,甚至有些宠溺。不过倒是奇怪,以前仇畅还吃醋,现在倒不见他吃醋了。
为了稳妥起见,桃香派小厮到府门外查看了一番。
确定雷振方真的已经把官差撤走了,才将金子恒从那棺材的夹层中拉出来。
钱通亲自用冷湿的毛巾将他弄醒。
金子恒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慢慢睁开了眼睛。
他见众人都围着自己,仔细回了回神,才猛然想起了刚才钱通迷晕了自己的事。
金子恒不由地皱起了眉头:“钱通,你干什么要把我弄晕?让我跟雷振方那老家伙拼了不就完了?”
金子恒虽然这样说,可语气里却没有丝毫抱怨。
钱通将他扶着坐起来,也不答他的话,直接对桃香道:“一会儿就趁着没人,赶紧回去吧!
要记得天亮之前,就得叫你义父藏过来。要不然这天一亮,就会过来许多宾客,到时候人多眼杂,恐怕就没有机会了!
”
桃香点头,心里暗赞钱通想的周到。
于是,也不敢再耽搁,忙驾了马车带金子恒回到梅园的宅子。
十三正陪着金洪等他们回来。
桃香让金子恒回屋休息,并嘱咐他不许再喝酒,然后便开始和金洪商议去金府的事。
这带着金子恒去金府,和带着金洪去金府,压力不是一般的大。
桃香琢磨着既然今日金府会有不少宾客前去吊唁,那自己作为这宾客之一,不如就早点儿去。
为了避免意外,她准备了两辆马车,自己坐一辆,空着一辆,紧跟在自己这车的后面。
然后又将金洪和十三都扮作小厮,穿戴得严实一些,跟在马车后面步行。
寅时刚至,桃香便乘着马车出发了。
这一次,桃香倒没有走小路,都选的是大路走,为的就是让人有种理直气壮的感觉。
路上果然有搜验的人,就在临近金府大门口的地方,桃香的马车被拦了下来。
“什么人,赶紧下车,检查!”一名官差说着。
桃香坐在车里,此时天色已经蒙蒙亮。
借着这亮度,桃香发现拦住自己的人,是雷振方的二儿子雷龙。
桃香镇定了一下心神
,挑开车帘笑道:“雷爷,刚才不久我们就在金府的灵堂前见过的,现在还要再查一遍?”
那雷龙定睛一看,果然是刚才不久前搜检金泰的灵堂时见过的。
不过,他这人倒继承了他爹雷振方的阴狠狡诈,只见他皮笑肉不笑地冷声道:
“见过确实是见过,不过我这也是例行公事,抓的是朝廷要犯,既然是熟人,那就不要让我为难才好!”
桃香心里暗骂:老狐狸生下的自然是小狐狸,总之都不是好东西,不过好在自己是有准备的。
于是,桃香便下了车,对雷龙笑道:“既然如此,那雷爷就查查吧,公务要紧,小女子可不敢阻挡!”
雷龙冷着脸,一挥手叫小厮上前去查。
桃香的马车有两辆,一辆她自己坐,一辆空的。
每辆车后面都跟着六名小厮,都带着香烛烧纸等吊唁之物。
其中金洪跟在第一辆车之后,十三在第二辆车后。
桃香让十三做好了万全准备,一旦被发现,立刻便会抽刀护主。
果然,当那搜检的官差发现第二辆马车是空的的时候,雷龙的注意力便被吸引了过去。
“怎么第二辆车是空的?这
是给谁准备的?”雷龙语气冷厉地问道。
桃香施了一礼笑道:“不瞒雷爷,那县太爷的义子,是专门给我家相公治病的一个大夫,也是我家相公的结拜兄弟。
他的身体一向不好,我想他这次替县太爷出面发丧,前前后后跑了好几日,必然早就累了。
带一辆马车去,回来的时候,也就免了让金府派人送了。”
桃香这说得有些牵强,但却又没什么不对。
雷龙听了皱着眉望着那辆空车沉思了许久,才又冷声道:“既然你这么说,我就暂时放过你。
不过你可要知道,最好别跟我们耍花招,否则,被我们查出来,连你一块儿治罪!”
桃香笑道:“我是不是说空话,等县太爷发了丧回来时,雷爷再查就知道了!”
雷龙不耐地冲她们挥了挥手。
桃香这才不紧不慢地上了马车,一行人直奔了金府。
这雷龙万万也没想到,桃香准备空车,为的就是吸引他们的注意力,使他们不会太注意跟车的小厮。
另外,雷龙也没想到桃香敢这么大胆,竟然明目张胆地带着“朝廷要犯”在他眼皮子底下走了过去。
等桃香带着抱着
香烛纸马打扮成小厮的金洪和十三进了灵堂,代胜等人都惊得说不出话来。
桃香见此低声笑道:“你越是藏,他们越会钻了缝的找。
咱们不躲不藏,回头少两个小厮,也不会引起人的注意。”
代胜等人这才回过神来。
为免多出很多麻烦,就免去了许多礼节。代胜用同样的办法给金洪用了药粉。
金洪昏睡之后,便将他藏进棺材的夹层中。
因为这夹层只能勉强容纳一人,十三就不能藏进去了。
不过,十三有身手,重要金洪能安全出城,他自己出城便没有问题。
金泰在此地做了将近二十年的父母官,结交的朋友无数,也深受百姓爱戴。
整整一上午的时间,都是前来吊唁的宾客友人。另外还有不少百姓,都自发地聚在大街上,拿了纸花香烛表达自己的哀思。
当然,每一个人群聚集的地方,都有官差把守,名义上是维持秩序,实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