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这诊视的结果,可想而知——
太医们全都束手无策,都过来跟金洪报备,说人已经不行了。
“你们胡说!你们这群庸医,他怎么会不行?你们胡说!”
钱通语无伦次地反驳着,又跪行到床边,去抱代胜的手臂。
金洪心里怨那群太医说溜了嘴,连忙冲他们瞪了几眼,叫他们退了下去。
钱通的腿伤过,也因此留下了病根,可他已经跪在地上多时,再要这样下去,代胜活不过来,钱通的腿病还得复发。
于是,金子恒和陈敬轩也不顾得钱通的反对,直接强行将他扶起来,安置到床上坐好,并“威胁着”说——
如果他再不听话跪到地上去,就找太医来给他灌些安神的药。
钱通呆呆傻傻地听着,便不再反抗,把金洪让人拿进来的衣物,帮代胜换上。
但是,最外面的一层装裹寿衣,他却是绝对拒绝给代胜穿。
“他又没死,你们拿这东西来做什么?”
钱通的压抑的怒气爆发出来,将那些装裹寿衣扯烂,并扔到地上。
桃香等人见此,只得依他,吩咐着小太监将那些弄烂的衣物拿了出去。
这时,外面小太监跑来禀告,说太子苏醒了。
金洪一听,这真是意
外的惊喜,他忙叫陈敬轩和桃香在这边照看,自己则赶紧跟着小太监回了盛龙殿,看望太子文壑。
陈敬轩看着金洪走出门的背影,眼神中闪过几分落寞,不过,转瞬间便又被他掩饰了过去。
桃香见钱通神情发呆,怕他憋出毛病来,便想法子劝慰他。
而此时,能触动他的也许就只有仇畅了。
因此,桃香便过来说道:“你先前帮仇畅喂了那药,此时也不知他怎么样了,要不然让敬轩他们陪你去那边看看?”
钱通听见桃香说到“仇畅”两个字,不由得回了回神。
半晌之后,才幽幽地开口道:“我已经帮他喂了药,估计到晚间他就醒了。”
说完便低下头,眼神又望向了代胜。
桃香等人见此,也没了办法,只得陪着他,由着他做什么。
果然,如钱通所说,仇畅到了晚饭后,便醒了过来。
小太监过来禀报,桃香等人听着都十分高兴。
而钱通却是看不出有多惊喜,只是死守着代胜,也不开口说话。
许久之后,像是经过深思熟虑法过的,钱通便对陈敬轩和桃香道:“我想带着代胜回老地方客栈。你们帮我备马车吧!”
“什么?你这深更半夜的,要出宫回客栈
去?”陈敬轩有些不理解,忙出言问道。
“嗯,这也是代胜的意思,他不愿意留在这里,所以我带他回去!”钱通倔强道。
桃香忍不住担忧——
她怕他们这要是走的话,仇畅必然是要跟着的,可是如今他才刚刚醒过来,若是跟着去坐马车,岂不是又要颠簸?
因此桃香忙问道:“要不然等到明日早晨吧,休息一晚,仇畅的身体也会好一些。”
谁料,钱通听了桃香的话,并不为所动,脸上闪过一抹冷意,说道:
“不必等他了,让他在这歇一晚,我和代胜就先回客栈了!”
说着,便收拾着下床。
陈敬轩见他冷了脸,也不好再加以阻拦,连忙叫人将来时赶进来的那三辆马车都赶过来,亲自帮他选了一辆舒适的,停靠在偏殿的一个小侧门处。
“既是这样,那我就跟着钱通一起出宫回客栈吧!
你们在这里,想必还有其他事要办,况且仇畅刚刚醒过来,也需要人照顾,你们就留下来吧!”
金子恒对陈敬轩说道。
他所说的其他事要办,陈敬轩知道是意有所指,于是,也不再说什么:
“那好,你就陪着钱通先出去,我和她也会尽快去找你们。”
金子恒听着,
满含深意地笑了笑,摇头去上马车。
钱通已经让人帮着把代胜抬到车上,他自己也坐了上去,只等着金子恒上来。
因此,金子恒一上车,那马车便行动起来。
桃香知道刚才金子恒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到此时,陈敬轩的身份已经很明了了,既然是皇子的身份,况且又有他的娘曹贵人在,那金洪能轻易放他出宫,返回家里种田染布吗?
想到此,桃香不禁有些担忧——
她也不愿滞留在这里,她喜欢染色,不喜欢宫斗,种田染布的日子就是神仙般的日子。
既然钱通已经出宫,桃香和陈敬轩便随着葛濯一起,来到盛龙殿主殿,看望仇畅。
仇畅醒了,正靠在床头。
有小太监端了滋补粥来,他却没有胃口,让将粥放在一旁,将小太监打发了出去。
桃香和陈敬轩他们一过来,仇畅便开口道:
“钱通呢?他怎么没来?代胜醒过来了没有?”
仇畅说话间,眼神中带着期盼。
桃香和陈敬轩听了着实不好回答,但他们又实在不忍心骗他,于是,沉默了许久还是直言道:
“代胜的毒蔓延了,现在生死难测,钱通带着他先出宫回了客栈。”
“什么?代胜的毒蔓延了
?怎么会这样?”
仇畅听着,身子不由自主地坐直了,沉吟了许久,又急着追问道:“他们两个回了客栈,为什么没带着我?”
陈敬轩朝着桃香看了一眼,不好意思直接说钱通故意没有等他,只委婉地说钱通怕他刚醒来不得颠簸,便先带着代胜回去了。
仇畅听完,有些失神。
他挣扎着起身,说道:“既然这样,我还确实有些累了,想回偏殿休息了,你们也各自休息吧。
等明日天一亮,我就去找他们。”
他这话音未落,便听得主殿门口响起了金洪的声音:
“不用回偏殿去,现在你的身体还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