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女使摩拳擦掌,恨不得亲自下场替小侯爷追妻。
“小侯爷,我又翻找出几卷古经,留来也无用,便送予小侯爷,物得其主,以表谢意。”
谢灼:……
他长在佛寺,但他真的不信佛啊。
……
汝阳伯府外。
明御史悍不畏死的拦住了有小儿止哭凶名的皇镜司三处提司。
“汝阳伯府有人行巫蛊厌胜之术,是真是假?”
“是顾大小姐吗?”
“还是续弦容不下元妻子女,栽赃污蔑?”
“无可奉告。”三提司目不斜视,直接略过明御史。
御史台和皇镜司,长久以来便如冰炭不容,势同水火。
御史台御史台频频上奏,日复一日弹劾皇镜司专擅跋扈,纵恣不制,无所畏忌,为大乾患害。
明御史更是个中翘楚,若不是顾忌律法,可能就直接拎着金汁倾倒在皇镜司大门外了。
而皇镜司上下嫌弃御史台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皇镜司直属贞隆帝,所行之事,自有陛下定夺。
久而久之,日久天长,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明御史无视三提司的不假辞色“提司大人,格局。”
“格局!”
三提司嘴角一扯“鹰犬爪牙没有格局。”
明御史的目光扫视过三提司麾下被押解的婢女仆妇,他轻捻着胡须,若有所思,缓缓言道“由此可见,并非顾大姑娘所为。”
“另有隐情啊。”
紧接着,他一拍大腿,兴致勃勃地说“即便再有其他隐情,也无法掩盖汝阳伯治家不严、私德有亏,以及对陛下训诫置若罔闻、一再犯错的罪责。”
“本御史即刻进宫,弹劾汝阳伯。”
三提司抿抿唇,欲言又止。
大乾没有御史,还真得散。
巫蛊厌胜的祸乱,由明御史上达天听,倒省的他惹陛下龙颜大怒了。
“明御史高义。”三提司的语气甚是真诚。
明御史顿觉心头一紧,头皮发麻,狐疑的看了三提司一眼又一眼,啧啧称奇“看不出来,狗嘴里也能吐出象牙。”
三提司怒瞪明御史一眼,挥挥衣袖,扬长而去。
明御史才是真正的狗改不了吃屎,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明御史继续捋着胡须,摇着头“皇镜司的涵养还是不够啊。”
下一瞬,就提着衣摆,疯狂朝停在巷子外的马车飞奔而去,洋洋洒洒废话连篇的奏疏还是免了,面见陛下后口述。
“臣要弹劾,陛下!”
一进大殿,明御史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气势汹汹朗声高呼。
贞隆帝握着朱笔的手,不由得顿了顿。
弹劾他?
这些时日,他夙兴夜寐,宵衣旰食处理公务。
临幸后宫嫔妃也谨遵祖制,雨露均沾。
即使再宠爱俪贵妃,在外也不忘维护钟离皇后母仪天下的体面,得了民间百姓夫妻恩爱的美誉。
明御史这块茅坑里的臭石头因何弹劾他。
难道,他下令命谢灼暗查愍郡公遗孤一事泄漏了风声。
贞隆帝的目光陡然变得幽邃而晦暗。
“臣今日不尽言,则臣负陛下!”
明御史不知贞隆帝心中的念头早已百转千回。
贞隆帝将朱笔搁在笔架上,淡声道“你且说说看。”
明御史拱拱手“臣弹劾汝阳伯……”
竹筒倒豆子般,明御史把汝阳伯批的体无完肤。
贞隆帝捏了捏眉心,脸色有些不好看。
“你弹劾的是汝阳伯?”
明御史颔首“是。”
“汝阳伯府丑事连连,沸沸扬扬,民意沸然,不严惩不足以正法纪。”
“臣恳请陛下严惩汝阳伯。”
贞隆帝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难抑怒火。
又是汝阳伯府。
先是奢靡无度行事张扬,又意图欺君。
后又发生继妻图谋嫁妆,算计元妻长女婚事。
现在又是巫蛊厌胜!
小小的汝阳伯府竟没有一刻消停。
连家中的事务都无法妥善处理,又怎能有颜面占据着爵位?
贞隆帝恼怒之下,当即便要召见汝阳伯。
明御史直接道“陛下,汝阳伯怕是不能见驾。”
“臣听汝阳伯府的下人说,汝阳伯气晕过去,人事不省。”
贞隆帝对汝阳伯印象更差。
没谋略、没手段、没好身体!
无法妥善处理也就罢了,还承受不住。
“来人,传达朕的旨意,命令皇镜司三处提司迅速彻底调查汝阳伯府巫蛊案,一旦有进展,立即向朕汇报。”
怒火中烧,偏生又发泄不出去,对汝阳伯的恶感也更盛!
“陛下圣明。”
明御史难得说了句人话。
……
椿萱院。
愁云惨淡。
“母亲,我们该怎么办?”顾扶曦忧心忡忡,小声嗫嚅着“苗婆子熬不住皇镜司的严刑拷打的。”
顾扶曦有些后悔。
明明知道顾荣是个无所顾忌的疯子,她却任由母亲招惹算计顾荣。
或许,她内心深处也想让顾荣死。
陶氏眸光深深,打量了顾扶曦几眼,蓦地攥紧了顾扶曦的手腕“扶曦,母亲还有一尊大佛做靠山。”
“如果那尊大佛能护下汝阳伯府,自然皆大欢喜。”
“可若是事情到了最坏的一步……”
陶氏稍作停顿,努力使自己的声音变得柔和而充满悲情“扶曦,那时,唯有你能够拯救母亲,拯救扶景,拯救伯府。”
“你自小便对扶景关怀备至,现今扶景身受重伤,即便能幸存,也恐怕落得个痴傻或残疾的境地,每日离不开珍贵的药材和仆人的照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