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苒展颜,朝黄四笑道:“果然是百晓楼,无所不晓。”
“风秋山庄二小姐,江湖谁人不知?”黄四朗声道,“不知风二姑娘大老远前来所为何事?”
“我此次前来,为找鬼医华以沫。”风苒也不拐弯抹角,直言道。
“你找我家主人何事?”阿奴本自顾自得开始瞧那些饰物,寻思着还有哪个入眼可以带走,不曾耳边听到进门的陌生女子提起主人名讳,惊讶地抬头问道。
风苒也有些讶然地转头望了阿奴一眼,似沉吟了会,便恍然道:“你便是华以沫身旁的阿奴?四年前她从静龙崖底拾回的那个女孩?”
阿奴皱皱眉,不明白为何风苒能说出主人救自己的事,因此开口问道:“你是谁?阿奴没见过你啊,为何你直唤主人名讳?而且你怎么知晓阿奴的来历?”
“华以沫没提起过我么?”风苒自言自语了一句,神色闪过一丝失落,却极快地隐了去,解释道,“我与华以沫认识比你要早,你不知晓也是自然。我是风秋山庄的二小姐,单名一个苒字。几年前我爹,也即是风秋山庄的庄主曾有幸得到华以沫出手相助。至于你的事,我也只是略有听闻罢了。”风苒自是没有说,以风秋山庄的势力,要留心一个人,获取情报并不难。且华以沫几年来出窟的次数屈指可数,对这些情况的了解自然有个大概。
“原来如此。”阿奴点点头问道,“那,你找主人什么事?”
“她人呢?”风苒并未开口回答,只是问及华以沫。
阿奴对风苒的避而不答有些不满,脸上神色看起来便不太高兴,因此越看越觉得眼前女子碍眼,轻轻哼了一声,没好气道:“主人不在!”
“不在?”风苒反问道,“那她在哪里?”
“阿奴不想告诉你!”
风苒直以为是自己听错了话,睁大了眼,却发现对方傲然地偏过头不再看自己,一脸嫌弃的模样,在确定对方真的是不待见自己。
堂堂风家二小姐,自然不会受这等气。她转头望向站在一旁的黄四,问道:“华以沫人呢?我寻她有要紧事。”
“不准说!”阿奴忽然转头瞪向黄四,“你说了,你们楼主回来,阿奴便不给他医治了!”
黄四只觉得额头一滴冷汗,一个是风秋山庄二小姐,一个是鬼医门下阿奴,当真是谁都不能得罪。最后在两相权衡之下,还是决定不要开口,沉默是金。
“你这人怎么这样!究竟想要作甚?”风苒看着黄四一脸为难的模样,自然明白对方所想,当即气得望向阿奴道。
“阿奴不想怎样,阿奴高兴不说就不说。”阿奴看向天花板,拿下巴对着风苒道。
风苒不想多与对方计较,重新望向黄四:“你便当我来买消息。这条消息值多少钱?你说个价罢。”
“姓黄的,敢卖我家主人的消息看看?”阿奴闻言,愈发觉得风苒不讨喜,也朝黄四低声威胁道。
黄四看到两人气势汹汹的样子,不禁往后退了一步,无辜地摆了摆手道:“两位姑娘,不关我的事。”
风苒收回视线,投向阿奴,语气带了丝怒意:“我们无冤无仇,你这是与我过不去么?”
“是又如何?”阿奴又哼了一声,“无冤无仇,但并不妨碍我看你不痛快。”
风苒皱紧眉:“好,既然你不说,别怪我不客气!”
“不客气?来就来,谁怕谁!”阿奴挑衅道。
话音落,两个人互瞪着对方,脸色皆不善。
说做就做。只一眨眼,两人分别前扑,开始缠斗起来。
“天呐,这都是什么事!”黄四闭着眼拍了下自己的额头,感觉头疼欲裂。
眼前银针乱飞,又是刀光剑影,一时屋内传来各种东西破裂的声音。
“别打了!就不能好好说话么!”
黄四的声音淹没在乒乒乓乓的声音之中。两个女人完全屏蔽了黄四的劝阻。
黄四只觉头疼欲裂。一个阿奴已经快要让自己疯了,如今又加上一个风家二小姐,自己还是苦死算了。
两日后。
“到了,前面就是荣雪宫。”落奎止住了马,转头朝华以沫道。
华以沫静静坐在马上,望向眼前隔着一道天堑的宫殿。
“真不知道你找宫主有何事,我可不保证宫主会见你。”落奎跳下马来,随手将缰绳交给身后的下手。
“嗯。”华以沫轻轻应了声。
天堑之处只有一道长长的铁索桥相连,一眼望去约有半百之长。
“跟我来。”落奎带头踏上了铁索桥。
华以沫转身,朝苏尘儿伸出手去,含笑道:“尘儿不会武功,可要抓住我,否则若是掉下去连我也无能为力了。”
苏尘儿望了眼因落奎的走动而微微摇晃的铁索桥,顿了顿,还是缓缓伸出手。
铁索桥很窄,仅容两人通过,华以沫和苏尘儿一前一后地缓步走着。随着三人的走动,铁索桥发出咔嚓咔嚓铁索相磨的声响,往下望去,皆是浓浓的云海浮荡,望不透底。
温暖与冰冷的温度交织在指间。
眼前渐渐浮现出荣雪宫的轮廓来。
雪色万千。氤氲的雪光照得整个宫殿如同白昼。浮雪覆盖在殿顶与地面,铺天盖地而来的雪白世界。而行走之上的,皆是一身雪般的衣裙的女子。
“这便是荣雪宫么……”华以沫语气淡淡,“荣之光,雪之华,举世无双。江湖传言,所见之下倒也不虚。”
落奎听到华以沫的话,脸上有了骄傲神色:“自然。荣雪宫建立已逾三百年,曾是繁盛时期一个皇帝为其最宠爱的雪妃而建,耗费人力物力无数。据说雪妃与世无争,在宫中因身处权力斗争之地,不发一言,也无一笑。那皇上也算是真心疼爱,毅然决定为她另觅住所。后寻得此处,为她独建一宫,远离皇宫纷争。荣雪宫,荣雪宫,意在以雪妃为荣,可见其一往情深。”
华以沫静静地听着落奎讲完,轻轻一笑,唇角带着一丝不屑道:“一往情深,何来后宫三千。这情这爱,不要也罢。”
落奎皱了皱眉,正待辩驳,三人已走到了铁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