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明抱着拳头,向前认真说道。
其余粮商也顺势应和,大家脸上都喜气盈盈的。
很难想象,一个多月前,这些粮商还都在怀疑姚腾会不会要跟他们拼命,图谋他们的财产。
谁知道现如今,大家却争先恐后的要为朔州尽一份自己的力量。
如此画面,很难不让人欣慰。
姚腾才不管日后如何,至少眼下,义军与粮商之间,正是甜甜的蜜月期。
他也不跟众人客气,就乐呵呵道:“既如此,就麻烦各位掌柜的了。”
“殿下这是什么话,这些都是我等应该做的。毕竟朔州也是我们的家么。”
又乐呵呵的聊了一会儿,姚腾开始布置城内的防线。
那些掌柜的闻言起身都要离去,毕竟这种军事机密,他们留下不像话。
没曾想,姚腾却主动喊住了他们。
“左右诸公尽是亲近之人,诸位掌柜又何须如此?尽管留下便是。”
钱明等人大为感动:“殿下,我们…”
姚腾挥了挥手向下压,自有人搬来凳椅。
钱明等人道了一声谢坐下,说是坐,却也只是屁股沾了个边。
而且二十人,一个比一个认真,那态度,就跟是上课记笔记的三好学生似的。
“敌军先后失利吃了大亏,此次前来必定满腔愤恨。东北二处城门,首当其冲。”
“因此,这两处城墙防御是重中之重。南云。”
“在。”
“你负责北门防御。”
“是,殿下。”
“二叔。”
“在。”
“你负责东门防御。”
“魏览。”
“你负责南门,薛仝方截,你二人负责西门。”
被点到名字的众人纷纷起身抱拳接令。
薛长生松了口气,心说幸好没点我的名字。
反倒是魏二虎着急了,唰的起身:“殿下,我呢我呢。”
姚腾笑道:“魏叔你与薛伯父一起,呆在我和父皇身边,随时居中策应。至于玄敢嘛。”
王玄敢精神一凛。
“好好休息,晚上还有用你的时候。”
王玄敢脸色变了,后退了几步捂住屁股,一脸难色:“殿下那啥,我喜欢娘们。”
“滚你父亲的,老子说的意思是晚上去袭营。”
王玄敢诶了一声,其余人也都惊了。
姚仁更是不解:“不是腾儿,怎么还要去袭营?”
姚腾就道:“敌军刚吃了一场败仗,肚子里憋着火呢。若放任他们顺利抵达城下,将这股怒火转变为士气,吃亏的还是我们。”
“更何况,人少就要刚正面?所谓出其不意攻其不备。我们连番辛苦劳累,好容易回朔州。正常人肯定觉得此时我们会大肆修整?谁会想到当天夜里我们就会出城偷袭他们?”
众人闻言眨了眨眼睛有些迷茫。
倒是毛错捋着胡须轻轻点头:“殿下此言,不无道理。”
见团队中两个智囊都这么说了,姚仁也只好赞同,只是不确定问:“那,那腾儿,你打算带多少人去?”
姚腾微微一笑:“只需要百人即可。”
众人大惊,就连毛错都一副殿下你在逗我玩么的表情。
姚仁更直接,唰的起身表示反对:“不可,腾儿,这太危险了。敌人少说还有三万。你百人去岂不是白白送死?”
姚腾哈哈大笑:“古有甘兴霸百骑劫魏营。我辈自认不输古人,何惧之有。”
姚仁眨了眨眼:“甘,甘兴霸是谁?”
“唔,一个比较猛的游侠,跟玄敢这样式的。”
王玄敢连忙摆手:“殿下您别瞎说,我可不敢百人劫三万人的营。”
姚腾:“…”
“就你这胆子也敢号称北境刺杀之王。”
“那结营跟暗杀也不一样啊我寻思。”
“少废话,就这么敲定了。今晚上好好休息,提前放出人手,时刻关注敌军与朔州之间的距离。”
见姚腾如此说,情知躲不过的王玄敢只好叹了一口气答应下来。
南云迟疑着道:“殿下,要不我也随军前去如何?”
姚腾摇头:“你不行,你军伍气太重。此次劫营。需飘忽不定。打的就是敌人一个措手不及。不求杀伤,只为灭他们士气。因此,需玄敢这般性子才好成事。”
王玄敢心说殿下我谢谢您哈。
计划敲定,姚腾当即挑选起劫营的人选。
首当其冲,自然是他从桑县带回来的那一批人人马。
除去重伤员,还有六七十人,加上夜不收的成员,又在军中挑了一些表现优异,有过习武根底的人方才作罢。
“好了,先这么着了。诸位都下去准备去吧。”
“是,殿下!”
一切都安排妥当之后,姚腾找到要离开的毛错,有些心虚的问道:“哪个先生啊,毛闲妹…毛闲小兄弟现在怎么样了。恢复的如何?”
毛错微笑道:“殿下,小女名叫毛浣纱。”
姚腾惊愕慌张看毛错:“那什么先生,你听我解释,当时我是为了救人。绝对没有其他的想法。”
毛错哈哈大笑:“殿下无需解释,在下明白。毕竟当时情况危急。说起来,殿下能舍生忘死救下小女。此恩错终生不敢相望。”
姚腾就有些懵:“舍生忘死?诶,这没那么夸张吧。”
毛错只是微微笑也不吭声。
见此情形,姚腾也不好意思再说什么了。
他吭哧了两声:“那啥,毛闲…浣纱姑娘醒没。我去看看她。”
“殿下尽管去便是。在下就不领路了。毕竟城中的政务还需要在下处理。”
姚腾也没有多想,当即挥挥手就让毛错去了。
后者赶忙小步离开,到了走廊尽头之后才转头往回看,见姚腾往自己住的地方去时,脸上还不禁露出同情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