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芙冲过去的时候,碎玉已经撞得头破血流了,月光下,她的脸色白得像张纸,苏芙将她抱在怀里,瞬间就酸了鼻子……
“你为什么要这么冲动?我其实并没有真的想要你的命!”
碎玉露出凄然的笑容……
“我知道,你不是坏人!”
“知道为什么还要害我?这里不是皇宫了,你杀不杀我,姓秦的不会知道的!”
碎玉轻轻地摇摇头……
“我赌不起,家人的命都在她手里攥着,我实在赌不起!”
“碎玉……”
“苏芙,你为什么要划破自己的脸啊?你明明有机会做主子的,为什么要那么想不开呢?”
“做主子,真的有那么好吗?”
“呵呵,好不好的,我这辈子也不可能知道了,可是当了主子就能不让家人挨饿,只可惜我长得平庸,入不了皇上的眼……”
“碎玉,你不要说话了,留着点儿力气,我来替你诊脉!”
“不用了,你的医术那么好,怎么会瞧不出来,我的气数已尽,活不了了!”
“碎玉……”
“苏芙,时至今日,你难道还没明白,对别人手软,便是对自己残忍,所以,即便我那么那么内疚,那么那么害怕,
还是伸手推了你,因为我清楚,如果我不杀你,我的家人便没有活路了,你和我的家人,我当然毫不犹豫地会选择后者!”
“我懂!所以,我并不怪你!”
苏芙的话,让碎玉抿唇轻笑,她抬起头,看向天空,手像是想要去抓什么一般往上费力地伸着……
“今晚的月亮真圆,从小我就喜欢月圆的日子,月圆人团圆,如果那日没有冲撞了秦贵妃,我便不会来到这里,再过半年,我便可以出宫了,到时候一家人在一起,就算再苦再累,终究是团圆了,可现在,我永远也回不去了,回不去了……”
“啪!”
碎玉的手重重地摔了下来,苏芙的眼泪也在同一时间滴落……
“为什么?秦娉婷,身为南宫琉璃你害得我家破人亡,如今我只不过是一个无名无份的婢女,你为什么还是对我步步紧逼?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牵扯其他人,你简直该死,秦娉婷,你死不足惜!”
苏芙的嘶吼声响彻内心,在院子里回荡着的,只是她低沉压抑的哭泣声,久久不能自制……
翌日清晨,皇宫的后角门停了一口棺木,里面躺着的是衣冠齐整,状若安睡的碎玉
,她的手里拿着一封信……
“此等大礼,臣弟实在无福消受,请皇上替臣弟多谢秦贵妃娘娘!”
“啪!”
“皇上,臣妾知错了,还请皇上息怒!”
百里禹气得脸色铁青,他伸手指着跪在地上秦娉婷……
“愚蠢,愚蠢!你这愚蠢的妇人,尽然为了一己私欲,将一个这样的人送去钨金军!你知不知道,朕送人过去,一方面为的是试探他们有异心,另一方面为的是笼络他们,这钨金军就是历代皇帝的护身符,你这么一闹,他们岂不是要与朕心生间隙!”
秦娉婷自知理亏,却还是不甘心:“皇上,臣妾是为了出口恶气,可,可臣妾也是为了皇上啊!”
百里禹皱眉道:“为了朕?”
“是啊皇上,臣妾是想着有个人在钨金军营里,咱们也好时刻知晓钨金军的动向不是,如果他们有异心,咱们也能早做准备!”
秦娉婷一副心有成足的样子,让百里禹简直是怒不可及!
“你,你,你简直是一派胡言!你告诉朕,钨金军营在哪里?”
“这,臣妾不知道!”
“不知道?不知道你又如何与里面的人互通消息呢?”
“这……”
“啪!
”
一个琉璃樽被丢在地上砸碎了,秦娉婷躲得及时,这才没被溅一脸!
“滚,你立刻给朕滚回你的金坤宫去,好好思过,不得朕令,不准踏出宫门半步!”
“皇上……”
“滚……”
秦娉婷心里纵然有再多的不甘,百里禹在气头上,她也万不敢在继续多嘴了,只能怏怏地退了出去……
金坤宫内,“噼里啪啦”,已经被秦娉婷砸了一堆的东西,宫人们跪在地上,一个个吓得瑟瑟发抖,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被主子当成出气筒,或是挨打或是丢了小命!
出了一通气,秦娉婷还是不解恨:“如意!”
“奴婢在!”
“让你办的事,办的怎么样了?碎玉那个贱蹄子,这么一点儿小事都办不好,还想一死了之,本宫要她死也死不安生!”
得到消息,秦娉婷便命如意派人去碎玉家里,要拿她的家人泄愤,如意咬咬唇,小声道:“娘娘,咱们的人去了,可是……”
“可是什么?这么一点儿小事,你别告诉本宫,你办不好!”
“噗通!”
如意吓得立刻跪下:“娘娘,我们的人到的时候,碎玉的家人早就没了踪影!”
“什么?没了踪
影?她那弟妹也就罢了,那个瞎眼老太婆呢?走路都不利索,她能跑到哪儿去?”
“不知道,就是全都不见了,一点儿踪影都寻不着!”
“啪!”
“简直是岂有此理!一个臭丫头,她尽然也敢跟本宫耍心眼子!是苏芙,肯定是那个苏芙,是她将那丫头的家人藏了起来!好啊!真是厉害啊!在宫里也就罢了,如今到了钨金军那儿,她也能混得如鱼得水,苏芙,果然有一套啊!”
“娘娘,那咱们现在该怎么办呢?”
吉祥小心地询问,惹来秦娉婷一记怒目……
“怎么办?能怎么办?如今皇上罚本宫禁足,太后知道了,又罚本宫抄写经文,每日一卷,这是存心要抄断本宫的手吗?”
“娘娘息怒,且忍耐些,后宫还仰仗娘娘操持,娘娘出不了金坤宫,当然会有很多事情无法去做,到时候后宫混乱,想必皇上会第一时间要将娘娘请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