腿上的疼痛逐渐缓和,喝了一口婢女递过来的参茶,老夫人低头看着半跪在床边,还在为她施针的苏芙……
“方才我那样待你,你为何还要救我?”
苏芙头也不抬地淡淡道:“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老夫人又问:“那如果没有天一的嘱托,你会如何?”
苏芙缓缓地抬起头……
“单凭你方才的恶行,必然是飞针入心脉,要了你这条命!”
“哈哈哈哈……”
老夫人突然笑了起来:“你这丫头,嘴巴甚是厉害,不过也算得上心直口快,不做作!”
“您老人家都要我的命了,我若再做作,那岂不是跟自己的小命儿过不去!”
老夫人赞同地点点头,面上又恢复了肃然:“你老实说,真的不会加害天一吗?”
苏芙微怒地抬起头,可看到老夫人那张苍老的脸,气焰瞬间又小了,于是竖起了三根手指……
“我苏芙向天起誓,绝不是大和皇宫的细作,若做出任何不利于主上的事情,必遭天谴,不得好死!”
说完,苏芙看向老夫人:“这下,您满意了吧?”
老夫人不理她,自己双手合十,嘴里念念道:“满天神佛在上,此女如若背
誓,定要她全身溃烂,死无葬身之地!”
“你……”
虽说没什么,可自己平白的被人下这么恶毒的诅咒,让苏芙听了心里很不痛快,快速地收拾好银针,起身便往外走……
“你干什么去?”
苏芙回头看了一眼老夫人,转身边走边大声道:“我这就去给自己挖一个大点儿的坑,回头您老人家一个不乐意再要埋了我,我也得让自己死得舒服点儿不是,也省得麻烦别人动手了!”
“这丫头……这嘴真是……老钟,你派人给我看紧了她!”
“老奴记下了!”
回到客房的苏芙狠狠地一屁股坐在床上,恨不能将床坐塌了,被人平白地诬陷,还差点没了命,怎么能让她不恼火呢!
“什么菩萨心肠的老人家,我看分明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老妖精,我的仇尚且没报,差点就折在这儿了,岂不冤得慌,臭五四,走得那么快干什么?我现在是想回都回不去了!”
“苏姑娘,苏姑娘……”
正在暗自生气的苏芙听到外面有人喊她,满心不情愿地开了门……
一脸憨厚笑容的管家钟伯站在门口,手里还端着些瓜果点心!
“呵呵,苏姑娘,您辛苦了
,晚膳已经预备着了,您先吃点儿水果点心垫垫!”
苏芙虽然心里不痛快,却并不愿迁怒他人,客气地接过来放到桌上……
“多谢钟伯!”
“唉!不用客气!”
东西收下了,见钟伯在门口站着还不走,苏芙便问:“您还有什么事吗?”
钟伯有些不好意思地搓着手……
“呵呵,苏姑娘,老奴知道您受委屈了,还请您看在主上的面子上,莫要跟老夫人置气!”
“方才的情形钟伯您也看到了,要我怎能不生气?”
“那是自然,可是老夫人的腿……”
“放心吧!气归气,我还是会给她医治的,我是军医,受的是军令,即便再不愿意,也不会撒手不管的!”
苏芙这话总算让钟伯安心了,脸上的表情也轻松了不少……
“那就好!老奴替老夫人谢过苏姑娘!”
“钟伯客气了,只是苏芙有一个疑问!”
“苏姑娘请说!”
“这老夫人,一向如此吗?要人的命比弄死只蚂蚁都轻巧!”
闻言,钟伯摇摇头……
“老夫人这辈子都没害过人,与人为善,慈悲为怀……”
“钟伯,您快别说了,我这听得毛骨悚然的,就她方才那样子,
还慈悲为怀,呵呵……”
见苏芙一脸的不相信,钟伯深深地叹息道“唉……老夫人她那样,全是因为担心主上啊!”
“她担心归担心,可不能不明就里啊!主上都信我,她又怎么能随便构陷我呢?”
“苏姑娘,您不要怪老夫人,她也是,被那皇宫里面的人害怕了!”
“这话是什么意思?”
钟伯转身看着夕阳,又叹了一口气:“唉……”
“你从宫里来,自是知道,主上是当今皇帝的八弟,而老夫人则是主上的乳母,从主上出生时便一直陪在他的身边,看着他长大,看着他接掌钨金军,也是看着他如何被皇帝伤害的!”
“钨金军营地处隐蔽,世人并不知道在何处,更何况,钨金军的职责便是保皇家安宁,皇帝又为何要伤害主上呢?”
苏芙虽然知道皇帝百里禹对钨金军心存芥蒂,却从未听说过皇帝加害钨金军的事。
“哼,因为恐惧!”
“恐惧?”
“是啊!有了天下,他想要的便更多,钨金军的存在让他十分恐惧,他害怕有一天会被主上取代了他的位置!所以,他便利用钨金军救助穷苦百姓,惩戒恶人的行为,加以伤害!”
“那,主上难道就没有察觉吗?”
“察觉了又如何?人还是要救,恶人必定要罚,好在主上武功了得,又机智过人,这才能够一次次逃脱,直到三年前……”
“三年前?主上说过,他受了伤,被羌族族长所救!”
钟伯点点头……
“正是那次,有消息称羌族附近有大批土匪出没,那里是出入皇城的必经之地,钨金军当然是责无旁贷,主上亲自领兵前去剿匪,却没想到是个圈套,厮杀中主上与众将士冲散了,后被那些人逼进了一处死路,主上奋起反抗,滚落山坡,生命垂危!若不是得羌族族长相救,恐怕早就……”
“便是那时候,老夫人将自己关在佛堂内十日,除了喝一点儿水,滴米不进,后来,更是为了主上的安危,遵循对佛祖的誓言,离开了钨金军营,再也没见过主上!”
钟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