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诊脉的这一会儿功夫,秦娉婷当着苏芙的面,已经吃下了一盘点心,还是觉得意犹未尽,要翡翠去吩咐厨房再准备几样她爱吃的点心送过来。
“苏医官,本宫自从怀孕以来,这胃口是一天比一天好,是不是因为本宫腹中的龙胎强健,所以才会这样啊?”
苏芙淡淡笑着作揖:“回贵妃娘娘,您腹中的龙胎确实比一般同月份的胎儿强壮!”
秦娉婷一脸得意地轻抚着自己的肚子……
“本宫的孩子,当然是最好的!”
“贵妃娘娘说的是!只不过产期将至,娘娘您还是稍微少吃一点为妙,毕竟孩子太大,不利于顺产!”
听苏芙这么说,秦娉婷不屑一顾道:“本宫母家从宫外寻来了整个皇城最好的接生婆,再不济还有苏医官你呐!”
“微臣对于生产一事着实没有研究,不过既然秦相已经送来了最好的接生婆候着了,想来也无大碍的!”
悄悄看了一眼还在吃个不停地秦娉婷,苏芙心里不禁冷笑……
秦娉婷是半夜开始腹痛的,一直疼到第二天的傍晚,还是没能生下来,那个所谓最好的接生婆早已满头大汗了,整个金坤宫的宫女们忙进忙出,太医院众太
医也一直守着,皇帝百里禹是午后过来的,在偏殿里等消息!
“将苏芙叫过来!”
“嗻!”
苏芙进了偏殿,皇帝屏退了左右,皱眉道:“你不是信誓旦旦地说会保贵妃平安的吗?如今这样的状况,岂不是要一尸两命?”
苏芙作揖道:“回皇上,贵妃娘娘孕期贪食,微臣多次劝阻无用,导致胎儿过大,才会难产!”
百里禹语气霸道地斥责:“这些废话朕不想听,你应该清楚,贵妃一旦出事,秦相那里必然不好交代,苏芙,如若贵妃有个好歹,朕一定不会轻饶了你!”
苏芙抬头毫不畏惧地与百里禹对视……
“就算贵妃娘娘无事,保不住胎儿,皇上又如何向贵妃和秦相交代,到时候,苏芙还是难逃一劫!”
“你……”
百里禹没料到苏芙已经洞悉了他的心思,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苏芙作揖道:“微臣要去守着贵妃娘娘了,先行告退!”
说罢,不等百里禹首肯,苏芙便转身出了偏殿!
满头大汗的张院首一见苏芙,赶紧迎了上来,压低了声音道:“苏医官,你可算是回来了,里面的情况不妙啊!贵妃娘娘已经昏厥使不上劲儿了!”
“生片含
上了吗?”
“已经含上了,可是效果不佳啊!”
“按照我之前拟好的方子,速速煎好了喂贵妃娘娘喝下去!”
张院首面露难色:“苏医官,你那个方子,我们几个认真看过了,确实能提神,可,可有些药,恐怕会对贵妃娘娘腹中的龙胎不利啊!”
苏芙冷冷地看了一眼张院首:“这时候,喝了能让贵妃娘娘有力气生下龙胎,最差不过龙胎不保,可如若什么都不做,那就是一尸两命,张院首,您也应该清楚,这其中的区别吧?”
“知道!”
“那还犹豫什么?倘若你是害怕贵妃娘娘日后追究,不是还有我挡在你们前头吗?方子也是我写的,你们又能担多少罪责?”
苏芙的话让张院首有些不好意思,赶紧点头道:“苏医官说的有理,我们倒不是怕什么,只不过一时拿不定注意罢了,这就按照苏医官的吩咐去做!”
张院首走开了,苏芙心中不免恶寒,可转念一想,这也不怪他们,上有皇帝,下有秦家,秦娉婷和她腹中胎儿的安危,谁都不敢挑这个头,越是在宫里待得久,越是明白这是要命的事情!
“贵妃娘娘,您再用点力啊!龙胎卡着时间太长,会
出事儿的,贵妃娘娘,贵妃娘娘……”
“不好了不好了,贵妃娘娘又昏过去了!”
“苏医官,药煎好了!”
“端进去吧!”
“唉!赶紧的,把这药喂贵妃娘娘服下!”
产室里安静了一会儿,很快听到惊呼声传来……
“贵妃娘娘醒了!”
“贵妃娘娘,还差一点儿,您深吸一口气,再加把劲儿!”
秦娉婷的大脑已经一片空白,却还是在接生婆的鼓励下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憋得满脸通红,张嘴大喊一声:“啊……”
“哇……”
“生了生了……”
里面传来一声猫叫般的婴儿啼哭声,产婆又惊又喜地高呼着生了,苏芙立刻走了进去,只见前一刻还喜滋滋的接生婆脸色突然就变了!
“怎么了?”
“这,这孩子……”
苏芙凑过去瞥了一眼,只见那个肉团子一样的婴儿浑身紫得发黑,呼吸已经很不明显了,屋子里面的人都吓得说不出话,秦娉婷此时倒是有了精神,抓住一旁翡翠的手:“皇子还是公主?”
“回娘娘,是皇子!”
“皇子!皇子!太好了,太好了,快,快抱过来让本宫瞧瞧!”
翡翠看向苏芙,苏芙转头对接生婆道:“将皇子抱
给贵妃娘娘!”
接生婆迟迟不敢动,浑身颤抖着低声向苏芙求救:“医官,这……”
苏芙装作没看见,怒斥道:“还磨蹭什么?贵妃娘娘怪罪下来,你担待得起吗?还不快抱过去!”
“是,是!”
接生婆抱着简单包裹好的婴儿走到床头,跪下将襁褓轻轻搁在秦娉婷的旁边……
初为人母的喜悦让秦娉婷心中激动得难以抑制,扒拉开襁褓,才欲低头吻上婴儿的脸,吓得突然瞪大了眼……
“这……本宫的孩子怎么脸色黑紫?产婆,才出生的孩子都是这样的吗?”
接生婆吓得头都不敢抬:“回娘娘,皇子,皇子在母体内憋得时间太久了,已经,已经去了!”
“放肆!本宫方才明明听到孩子的哭声,本宫的孩子明明好好的!”
“奴婢该死,奴婢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