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花沸沸扬扬,京城银装素裹,变成了冰雪的世界。
寒风如无情的利刃,无情地割裂着每一寸空气,将仅存的一点儿温暖和生机一并吞噬。
李修文走在街道上,不停地搓着手,哪怕穿上棉衣,依旧十分寒冷。
他经过了这段时间的锻炼,身体比之前要好了许多,至少看上去阳刚了许多。
买了房子后,大部分都是任思雨他们住在这儿。
他时不时还要回皇宫看一下宁帝和皇后,宫内的房子一直给他留着,偶尔也会在那儿过夜。
李修文本想年前前往幽州的,被宁帝毫不留情地拒绝了。
宁帝给他选了两条路,一条是年后去扬州,另一条则是继续留在京城。
李修文没有办法,只能顺着他的心意来了。
“王兄,大冷的天,这是去哪儿啊?”肖承泽和吴明辉等人走在街上,身后留下一串串脚印。
李修文活动了一下身体,笑着道:“这些天一直待在家中,身体有些乏了,出来活动一下。”
“我们苏州士子要在梅香楼聚一下,王兄如若不嫌弃的话,我们一同前往?”肖承泽面带微笑,诚恳地邀请道。
吴明辉不等他拒绝,接着道:“王兄虽然不是苏州人士,在中秋诗会的时候一举夺魁,很多人想要见一下你呢?”
“是啊,王兄。”张凤年也走了过来,劝道,“走吧,人多了也热闹一些。”
他们实在是太过热情,李修文不得不去了。
苏州不愧为状元之称,他们走到的时候,酒楼中已经有好几十人人了。
每个人都是书生打扮,显然他们已经把这座酒楼包了下来。
“哟,王公子什么时候也成苏州的士子了。”他们刚一进去,唐子明阴阳怪气地道。
肖承泽脸色变得难看起来,李修文本是自己邀请来的,没想到他如此不给自己面子。
吴明辉向前走了一步,朗声道:“王兄是我和肖兄请来的,有什么问题吗?”
张凤年没有说话,冷着脸挡在了李修文的面前。
梅修竹走了过来,笑着道:“来者皆是客。肖兄吴兄,你们来晚了,必须要自罚三杯。”
肖承泽在苏州还是颇有名气的,父亲还是扬州的长史,大家都会给他几分薄面。
刚才只不过是一个小插曲,根本没人在意。
李修文有些后悔来这儿了,文人喜欢吟诗作对,一身酸臭的气息,这让他有些不适。
他之前也没学过这些东西,什么行酒令之类的也不动,坐在那儿如坐针毡,非常不舒服。
唐子明不想就这么放过他,几杯酒下肚之后,晃晃悠悠的走到了他的身边。
张凤年就坐在李修文的旁边,看到他后站了起来。
牛三像个没事人一样,坐在一旁胡吃海喝,丝毫不管这边的情况。
肖承泽放下酒杯,看唐子明走了过来,脸色也变得难看起来。
“来,我给大家介绍一下。”唐子明打了一个酒嗝,笑着道,“这位就是在中秋诗会上夺魁的王文。”
“王文,就是那个‘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的王文?”
“他就是王文啊,果然长得一表人才。”
“我说呢,能和肖兄一起来,果然非泛泛之辈。”
李修文很生气,系统突然间‘叮咚叮咚’地响了起来,这倒是让他有些出乎意料。
“王兄,久仰大名。来,我敬你一杯。”梅修竹端着酒杯笑容满面地走了过来。
李修文沉浸在美妙的‘叮咚’声中,根本就没留意有人走了过来。
再说了,已经当了大半场的小透明了,就算是有人走过来,也不一定是要找自己的啊。
梅修竹怎么说也是一名才子,见他眼皮都没有翻一下,多少有些尴尬,脸上有些挂不住了。
肖承泽和他认识的时间并不久,知道他不是这种人,就想过去提醒他一下。
唐子明也抓到了把柄,笑着道:“梅兄,人家可是在中秋诗会上一举夺魁之人,怎么可能看得起我们这些人呢?”
此言一出,苏州的其他才子果然看不下去了。
“不就是一个中秋诗会的魁首嘛,肖兄还夺过两次呢,也没他这么高冷啊。”
“诗词不过是小道,成败最终还是要看科考。”
“这种人就算是走上了仕途又如何,苦的还是百姓。”
张凤年悄悄地碰了他一下,小声道:“王兄,梅兄给你敬酒呢?”
李修文回过神来的时候,见大家都看着自己,有的人眼中还带着一些嘲讽和冷酷,这让他有些心虚。
“不好意思啊,我刚才想到了一首诗,有些走神了。”他没有办法,只好找了一个托词。
听到他这么解释,众人都释然了。
“我就说嘛,王兄不是一个拒人千里之外之人。”肖承泽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毕竟他是自己带来的。
李修文见梅修竹脸色不太好看,笑着道:“刚才是我失态了,我自罚三杯!”
不等别人说话,三杯酒已经进肚。
宁国的酒精度数比较低,三杯酒对他来说根本算不了什么,和喝水差不多。
梅修竹见他如此诚恳,也不是一个得理不饶人的主,笑着把手中的酒喝了下去。
唐子明没想到他又把局势搬了回来,笑着道:“刚才王兄说作了一首诗,不知道我们是否有幸听一下呢?”
此言一出,大家又议论了起来。
李修文有些犹豫,一时间没想起来。
“王兄,你刚才不会是撒谎吧?”唐子明很得意,想要拆穿他。
李修文站起身来在走了一圈,绞尽脑汁还是没有想出来一首完整的诗词。
唐子明更加得意,笑着问道:“王兄,您刚才不会是真的在撒谎吧?”
“诗词小道尔,还不是张口就来!”李修文清了清嗓子,望着窗外的飘雪朗声道,“一片一片又一片,两片三片四五片,六片七片八九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