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家慧只觉得脑袋一阵眩晕,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张牙舞爪抓住神算子鱼木的衣襟激动摇晃他,
“你撒谎!我家雨烟不可能会死!你骗人!你是为了骗钱所以故意这么说,这么诅咒我家雨烟!”
神算子鱼木用拂尘弹开她手。
如此泼妇,谁来谁倒霉。
韩以宏上前按住倪家慧,咬牙切齿瞪着她,
“你这个疯女人,别再闹了好不好!汪警官也是这么说的!”
倪家慧安静了一些,看着韩以宏满脸的冷漠,不可置信,
“你怎么一点悲伤难过的表情都没有?”
“我自己都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了,还管那么多!雨烟她好端端要跟鬼混在一起干嘛?她这不明摆着自找死路吗!”
在他们闹腾的间隙,神算子鱼木已经来到大厅中央,摆好布法器具。
凌空画好六道符,神算子鱼木喝一口混了他血的符水,喷在拂尘上,舞动着拂尘往每道虚空符上一点,口中念念有词。
韩以宏在一旁看得很是满意,
“果然是大师,像模像样。”
法咒催动之下,虚空符的金光一闪一闪,像是电量不足的样子。
神算子鱼木竭尽全力,将拂尘凌空一卷,突然大喝一声,
“韩雨烟之魂,速速入阵!”
金光猛然闪过,魂魄却并未归阵。
神算子鱼木想不到会这样。
反正韩以宏和倪家慧看不明白,因此神算子鱼木又念法咒、舞动了第二次。
神算子鱼木测算到韩雨烟的魂魄在悟江市西郊的乱葬岗。
莫非真的要去现场才能招到魂?
他实在不愿意过去,一是太远,二是这样不就显得他招魂不行吗。
他准备再试第三次,尽管现在灵力偏弱,只能拼尽全力一试了。
神算子鱼木第三次启动法阵,法咒念过、“韩雨烟之魂,速速入阵!”的咒语喊过之后、悬空立着的六道虚空符,直接瘪了下去。
他人也变得有些憔悴。
没办法,前晚捉鬼耗了灵力,还没完全恢复,刚才连续施阵三次,灵力已耗大半,需要打坐静心淬炼一天,灵力才能恢复。
饶是完全不懂道法的倪家慧,看到原本忽闪发金光的符,此刻瘪下去迅速消失,也明白了这是没成,像电量不足没精神,就像他本人一样。
但她一时难以接受事实,过于悲伤,连向神算子鱼木问话的心情都没有。
韩以宏原本以为眼前的人是大佬,原来不过是个只会做做样子的半吊子,态度即刻180度大转变,连大师都不叫了,
“神算子鱼木,看样子招魂没成功吧?”
神算子鱼木尽量保持镇定,
“您女儿的魂魄,我已经测算到在悟江市的一个乱葬岗,她执念比较深,不愿意回来,看样子得亲自去乱葬岗一趟。”
去的途中可以恢复部分灵力,而且他得知有不少同事在那,正好可以让他们帮忙救一下场。
韩以宏半信半疑,“真的?”
神算子鱼木信誓旦旦,“我是学道之人,绝对不敢打诳语。”
说着他开始收拾法器。
韩以宏向倪家慧抬了抬下巴,
“你去不去?”
倪家慧精神不济,懵懵懂懂“嗯”了一声,韩以宏拽住她手臂,像是安慰又像是要求,
“事情已经是这样了,有什么办法,坦然面对。”
倪家慧没有回他的话,而是自言自语,
“这个大师是不行的,那就有可能他说的是假的,我的雨烟还活着,一定还活着。”
倪家慧踉踉跄跄跟着神算子鱼木和韩以宏上了车,三人往悟江市的西郊乱葬岗而去。
——
悟江市,西郊乱葬岗。
夜靖淮和两名警察赶到时,十五个玄师已经先他们一步到达。
见他们过来,玄师们表明身份,为首的玄师说道,
“夜老先生之前所处之地,是大鬼制造的幻象,这里的大鬼已被我们降服,并将它魂魄消散,为夜老先生报仇雪恨。”
话虽这么说,每个人心知肚明,哪有什么大鬼,不过却有恶灵封禁在这,他们十几个人道行不低,却对付不了,实在有辱道门,只想赶快忽悠这老头过去。
夜靖淮看着眼前满地的乱坟,有些风中凌乱。
看周围环境方位,这里就是酒店所在的位置没错。
不信这些人嘛,眼前已经不是昨天的样子。
信他们嘛,为什么不等他来了以后再办事。
不可能这十五个玄师联合起来欺骗他吧?毕竟这里还有警察。
为首的玄师在道来道往的账号名字叫“道道通”,让人叫他通大师,是位将近50岁的中年男子,在道来道往上排名第三。
大家都看出夜靖淮的疑惑,他替大家说了,
“夜老先生请放心,此后不会再有大鬼作恶。”
夜靖淮不笨,考他们一个最基本的常识,
“大鬼名字叫什么?”
叙述事件时夜靖淮自始至终没有告诉所有人大鬼叫图厄。
这个问题还真是把道道通难住,测算之时能看到大概朦胧的整体画面,总是会糊了画面,最后什么也看不到,不只是他,其他人也是如此。
只知道天外有天,鬼外有鬼,能开幻境,封禁他们也解不了,实在那鬼太厉害。
道道通自圆其说,
“凡事有例外,与厉害的鬼搏斗纠缠时,不一定知道它的名字,它能自报名字,往往比较狂。”
见他们回答不上来,夜靖淮也不客气了,
“道师不可以撒谎,能做就做,不能做就别接这个单,钱不用你们退了,我会挨个给你们差评并投诉你们。”
道道通上前,看着夜靖淮的眼睛,嘴里念念有词,
“道师是不可以得罪的,否则——食不甘味,夜不能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