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可是他又害怕钱多再度逃开,只得强忍着蠢蠢欲追的心,站在距她三步之遥的原地,苦苦哀求:“多儿,你若厌倦了做帐,不做便是,我什么都依你,你跟我回府吧,好吗?我保证,不会再惹你生气……”
钱多拧紧了眉,又气又痛的瞪向他,手指泛白地掐紧了田野的胳膊,“梅老板,你不要再白费心机了,我们之间的劳务关系已经彻底结束了,你听好,你不要再来找我,我也不会跟你回去。请离开吧。”她尽量保持着平淡的口气,希望这个人能正常一点快些离开。就算是这样,她肯定也要和田野解释。
“多儿……”梅心非欲言又止的唤了一声,突然的,眼神一转,看向了一直被他忽视的田野,此时的田野一脸压抑的震惊和愤怒,但他毫不在意,微微思索了下,转身,走向桌子前,把桌上放置的一个镶金盒子打开。
田野和钱多定晴一看,立即倒抽了口气。只见那盒子里,竟是装满了珠光四溢的稀世珍宝。
梅心非淡淡然的看向田野,语气温雅地说:“状元公,我梅某想用这一箱珍宝,聘请多儿回梅府做工。”
田野面色一白,气极反笑,冷冷道:“梅老板,你太污蔑人了。世人虽均爱珍宝,但我娘子是无价之宝,绝不会以体劳去与之交换。而且,我不得不提醒梅老板,我娘子现身为六品夫人,你不该直呼其名。”
梅心非对田野的严词厉色,除了有点失望和疑惑,便没有多大的情绪,好似根本不在乎。微垂下眼帘,他静静的思索着,为难的看了一眼钱多,又转头去看箱子里的珍宝。他不明白的事太多了,这些都是他精心挑选的财宝,都是他的挚爱,他是多么大的诚意才愿意拿出来啊,为什么人家不领情。
钱多尴尬的看着两人,心里揪得紧紧的,稍作犹豫,她说:“梅老板,你请回吧,劳烦你跑一趟,但我真的无心再与你有任何交涉,请你以后不要再来了。”
田野锐利地盯着梅心非,也吐出几个字,“慢走不送。”
被这么明摆的驱赶,梅心非脸上并无难堪之色,他像是沉浸在自己的思想里,独自纠结,眼睛湿汪汪的看着钱多,多情而柔弱,“多儿,我对你不好吗?我们在一起不开心吗?你为什么不肯跟我回去,为什么要躲着我……”
钱多仓惶的看了一眼黑脸的田野,她几乎想冲上去捂住梅心非的嘴巴,这个神经病他到底是在做什么!“梅老板!我说的话你听不懂吗?我不需要再挣你的钱了,我们没关系了,明白吗?走吧!你快点走啊!”
梅心非终于像被刺痛一般轻颤了颤眼帘,但他还是很执意地用目光紧紧缠着钱多,声音很轻的很小的说:“我不让你再喂我吃饭了,不会让你辛苦的做帐了,不会让你受冻……”
“那你叫我回去是做什么?”钱多冷若冰霜的打断他。同时心里也捏了一把汗,照这个白痴这样说下去,田野还不怒发冲冠才怪。
梅心非像是被问了个愣怔,仓皇的垂下眼帘,眼睛里又急又惶,片刻的焦虑之后,他又抬起眼,笃定看向钱多,展颜一笑,“随你,你想做什么便做什么。”
钱多气急败坏的咬了咬牙,“够了!别再发神经了!不要再这儿枉费心机,你走吧,快走吧听到没有!”
“多儿,为什么你一定要这样拒绝我?你跟我回去吧,求你……”
“你住口!你这人怎么这样?”钱多要抓狂了。
“多儿……”梅心非慌了,伸出手上前一步想要拉她,田野比他更快的上前一步,挡在了钱多身前,他阴森森地看着梅心非,再也不顾情面,冷声斥责:“放肆!梅老板是有身份的人,怎能对我娘子这般纠缠?”
梅心非神情一滞,仿佛这才注意到身前站了个碍事的田野,他迟缓的抬起头,看向田野的眼睛里一点点升起怒意,未等其他人反应过来,他突然一挥袖,轻而易举的就将田野拨出了数步。
“相公!”钱多惊呼一声,正欲去拉田野,手臂却被梅心非拽住了,“多儿,你跟我回去吧,我真的很需要你……”
钱多气到要吐血,想到他居然欺负田野,她怒不可遏,回头双手猛的向他胸前一推,“你滚!说了我不想理你,要不要脸啊!干吗赖着我?你有病啊!听不懂人话是不是?滚,快滚!”
梅心非被钱多突然恶劣的吵骂给惊到了,睁着一双清滟的大眼睛怔怔的看着她,细碎的低喃着:“多儿……怎么会……为什么……”
钱多心好痛,但她不能理会梅心非,只得跑到被推得几近跌倒的田野身边扶稳他,柔声抚慰:“没事吧,相公?你还好吧。”梅心非是会武功的人,这一推不知道有没有伤到哪里,她越想越气,双手在田野身上乱摸。
田野原本满腹的憋闷,现看到钱多这么紧张自己,脸上稍稍缓了几分,可是,自己的娘子被另外的男人这么纠缠且暧昧不明,他心里的刺痛,无以言表。
这方,梅心非眼睁睁看着钱多奔向田野,又亲昵地抱着其柔声蜜语,他脸上的悲伤更浓郁了,颤动着睫毛,留恋的看了钱多一会儿,然后
落寞的垂下头,转身,走到桌子前,将那镶金盒盖好,掂在手上,回头,可怜兮兮地看了钱多一眼,终于没有再说什么,凄凉的转身,一步一步艰难的往门外走去。
丫地,还不忘带走财宝,果然不会赔本。
高大的门庭下,梅心非的背影显得纤细、单薄、弱不禁风。
钱多一颗悬着的心,缓缓的……随他而去。
直到,那月白的身影消失了,她才惊觉身边这僵硬的身体,轻呼一声回头,映入眼帘的是田野充满质问和愤恨的眼睛。
“相公……”钱多瞬间冒出一身冷汗。要怎么解释?怎么说明?这下被梅心非一闹,她……真的说不清了。
气氛还未到崩塌之时,钱多忽然心头一冷,紧张迅速缓解下来。也罢,反正她本来,也打算退出的,不如就趁这个解释不清的机会,跟田野说明心事。以后,也免得她还要战战兢兢的怕他半夜发酒疯跑去找她,也不必再装聋作哑,正好,也让田野心里明白,别耽误了他。
本来可以理直气壮兴势冲冲讨伐钱多的田野,在看到钱多露出了然的神色时,没来由的心底一惶,紧张的盯住了她。
“